将生下的那个巨大的双子蛋,雄主连一句宽慰都没有,殿下还在星舰上跟他说别指望他的伊芙能做执政官,这让德瓦恩有点慌。
德摩坎利斯看着自己的孩子像看一个傻子,半晌说不话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还指望我一把年纪了半夜帮你爬床吗?”他拍着桌子,在隔音极好的办公室里咆哮。
“那倒不必,殿下现在除了浇灌我也没碰别的雌虫了。”德瓦恩在雌父面前诚实地分析。
“留你过夜吗?”
德瓦恩摇摇头,一根极细的暗色鞭子抽了过来,他微微挪动脚步便灵活地躲了过去,“父亲,您省省力气,快帮我想办法。”
德摩坎利斯收起细鞭,眯眼看着德瓦恩,“向他道歉,诚恳一点。如果不行……”
“不行?”德瓦恩看着雌父,等他说出方案。
“没什么。我最后一次和你强调一遍,雄虫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有非常高的精神要求,你要尊重他的想法,服从他的意志,揣摩他的思维,体会他的情感,从他的角度去考虑如何在雌虫统治的世界里实现他们的价值。”这位年长的雌虫把话转了个弯,没有接下去。“否则你永远得不到他的心,更谈不上让他回报你。”
德摩坎利斯闭上眼,叹了口气。“看好洛特梅耶,如果殿下从不对你们发脾气,他会用别的方式获得他想要的自由空间。”
伊恩没有悬念地赢得了胜利,但表现最好的两位雄子各获得了奖励的学分——如果从雄虫学院已经毕业,则会兑换成贡献点。伊恩不能说服德瓦恩关闭洛特梅耶的“主要业务”,但可以影响雄子们选择对他们好的雌虫——尊重他们的想法,把他们当做雌虫一样去看待和理解,鼓励甚至强迫雄子们学习知识并接受教育,而不是养成一个骄纵的,不知道世间规则的宠物。
她回到第六层,独自在浴池里洗掉身上的汗,把衣服随手清洗干净,晾在一根搭得长长的细花藤上。旋转的热风很快烘干了她的长发,伊恩围上异虫主母的那条披纱,在面前的腰间叠出皱褶,把褶子翻折过来掖进腰间。她弯腰掂起皱褶的裙角,从两条腿中间传过,掖到后腰,将它变成了一条宽松漂亮的裙裤,之后将多余的布料披在身上整理好,用金饰压整齐了,才展翅飞上穆拉的祭坛。
两颗洁白的蛋浸泡在火山口温热的池水里,银色的水从洛克湖里倒涌上来,变成云从山顶飞走,又变成雨重新回归湖水的怀抱。伊恩在主母和崽子面前跳起她所记忆的各式各样的舞蹈,唱起祭司们曾经唱过千百次的歌。她赤脚站在水面上,轻纱包裹的身体重现了千百年前神庙墙壁上雕刻的身姿,落下时溅起银色的水珠,从异虫主母的丝线上滚落。灵动的眉眼和指间似有千言万语,讲述过去曾经发生,又在历史的长河中无数次反复的故事。三个小崽子坐在穆拉的腿上,跌跌撞撞地学着雄父的舞姿,挥舞着手臂和翅翼。慈爱的主母垂下双目,额间的竖眼发出审视的莹光。幽幽的歌声在山顶回响,雄子用古语唱着:你算什么国王,什么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