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义一行三名女子都有利器傍身,走得匆忙,又忘了要一份通关文书。
于是为省麻烦,他们便由秦青崖领着,绕行南侧远路。
战事在即,好马都要留在营中,他们四个坐骑脚程不快,还得走走歇歇,等到了郡城南门,凭柳将军手令带着武器入内,天色都已将近黄昏。
丁小妖左右张望,惊讶道:「竟这么大,这……要找一个人,该从何找起啊?」
宋清儿轻声道:「所以先前我才让袁大哥也戴上斗笠,那淫贼说到底,仅认得袁大哥一个。只要袁大哥不被他认出来,咱们就有办法。」
秦青崖一路上与她们闲谈不少,关系亲近了许多,此刻凑近两步,低声道:「清儿,你莫非想的也是设下陷阱,用香饵把那淫贼钓出水面?」
宋清儿嗯了一声,抬手抚发,寻找勇气般偷偷瞄了袁忠义的背影一眼,道:「我没什么本事,只有这副皮囊还算过得去眼。等商量好法子,我略作梳洗打扮,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转转,应当……能引来那淫贼的注意。」
丁小妖拉住她手,眉心紧锁,「这事儿也太危险了。还不如让我来,我虽比你丑些老些,但胜在不要脸。等我去这边娼馆窑子偷身下作衣裳,花枝招展出来一晃,也能成。」
秦青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默不作声。
样貌连同身段一起算,此地无疑数她最为出挑,面纱斗笠一掀,附近男人不管是不是淫贼,都得忍不住瞧她几眼。
而且她武功比丁小妖强出不少,若做诱饵,自然是她最合适。
但她偏偏不出这个声,全没了此前管不住嘴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的模样。
袁忠义对她略起兴趣,转身微笑道:「先不忙想那么多,咱们去找住处,吃饱喝足,再商量该如何行动。」
兵荒马乱,还在经营的客栈极其难找。
秦青崖带着金叶子,但兜了一大圈,也没找到能兑成散银的地方。
足足折腾到邻近宵禁,他们才在坊市附近找到一家半旧酒楼。
店家厨子逃难跑了,生意做不下去,索性腾出空房,分隔门户,做起了有一搭没一搭的旅店买卖。
袁忠义手上还有不少碎银,便包了两大一小的二楼客房,签押入住。
宋清儿和丁小妖形影不离,自然共住一间,秦青崖一间,袁忠义自己,则拎着行李住到最靠边的小屋,说是方便警戒。
这边没有亲兵伺候,烧壶热水都要十文,秦青崖满面不悦,但知道行走江湖这种环境已经算是舒服,便不多言,只是默默收拾好行李铺盖。
店家没有厨子,说是可以借用伙房。
他们收拾停当,便得趁着宵禁未始,在外面坊市买些可以下锅的东西。
等到城厢封禁,往来需得搜身盘查,再出门去寻商贩,有银子照样买不到东西。
如此时节,坊市自然谈不上热闹。
最大的那座青楼早已歇业不知多久,花灯垂落,门房破败,阶下躺着衣衫褴褛的乞丐,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寻常果蔬大都被征入行伍,他们兜了一圈,能买到的不过是些陈年谷粟,与不知从何处挖来的野菜。
有个摊子上倒是摆着指头长短的小河鱼,但腥臭扑鼻,刺多肉少,谁也提不起食欲。
便是这种陈粟烂鱼,要价也都不便宜。
他们习武之人吃的本就较多,等买够一顿,在旅店兑开的小块碎银,便只剩下不到十个铜板。
回到店门,他们正要进去,旁边忽然冒出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驼背姑娘,挎着一个篮子,上头盖着布,抬眼道:「大哥大姐,要买些吃的么?」
秦青崖侧目一看,见她满面疮痍嘴歪眼斜,心头一阵恶心,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