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没有,我们回家吧。”
冉烨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这么难捱,那人亲手喂他吃下剧毒,他却甘之如饴。
恨意深深刻进了骨子里,却依然不忍外人伤他半分。
时间被风吹开一个角,好像把冉烨带回了多年前的初春,自己因为一个玉佩注意到了那个不受宠的皇子。他怜容珩和他一样年幼丧母,于是居高临下地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他,把药瓶丢给他,把他爹赠的护心镜丢给他,也不小心把自己的心丢给了他。
可是你呢容珩,你把我的心丢到哪里去了?
容瑜听见冉烨说“回家,”心里骤然一软,道了声:“好。”
【容瑜好感度上升至95】
看着冉烨撞进容瑜怀里,容珩眼里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
冉烨想和容瑜在一起?
想都别想。
手里的瓷杯“咔嚓”一声碎了,碎片把他的手掌扎得鲜血淋漓,容珩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容珩好感度85,恨意值上升至88】
入夜,广陵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皇帝听着寝殿外宫人惊恐的尖叫声,和刀剑碰撞的锵锵声,回过头,看着自己的第九子。
“怎么,老九这是要弑父?”皇帝用手帕捂着嘴,轻咳了两声,血色浸透了绣帕。
一旁的老太监看得又惊又怒,甚至忘记尊卑对容珩呵斥道:“容珩,你怎么敢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
容珩的眼里写满嘲讽,“父亲?”
他把刀贴在皇帝脖子上,声音又轻又缓:“怕是这两年才想起我这个儿子吧?”
雨水浸湿了紫宸殿前的苍苔,风把泛黄的梧桐叶从树枝上吹落,和檐前滴水混在一起,被檐下风灯的光映衬得像是漫天流萤。
渐渐,漫天银色的雨帘化作猩红的血色,沸腾了起来,落在地上,又被冲散。
冉烨迷迷糊糊地,好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见容珩黄袍加身,闯进东宫把他带走了。
梦里,容瑜不敢置信地问容珩怎么敢做出逼宫弑父的事情,容珩只嘲讽地笑了笑,对身后的侍从说了句“把太子殿下看好。”
他笑了笑,当然是梦。]
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回来接自己?
怕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
宫殿里昼夜难分,四角的烛火和明珠把寝殿照得亮如白昼。冉烨吃力地睁开眼,入眼的尽是床榻上的暗金的雕花龙纹,和轻薄的鹅黄色幔帐。他身上未着寸缕,唯一的物件是脚上沉重的玄铁脚铐。冉烨晃了晃脚,脚铐和铁链碰撞出清脆声响。
门被推开了,他转过头,赫然是他熟悉的,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容珩。
原来不是梦。
冉烨无力地闭上眼,脚上沉重的铁链告诉他,这个人把自己接回来,只是为了羞辱而已。
也是,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容瑜,却时时刻刻帮着容瑜。
容珩低头舔掉从冉烨眼角滑出来的泪,明明眼泪是咸的,他却觉得满嘴苦涩,苦到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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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睁眼看看朕都不愿意?”
冉烨睁开眼对上容珩的双眸。
满眼绝望。
这个人当皇子的时候不曾和他自称本宫,封王的时候,即使暴怒,还是自称“我”,现下却自称“朕”。
容珩看见他眼里的绝望,怒意直冲心头。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令你绝望,容瑜走了你就这么伤心?
【容珩好感度85,恨意值上升至90】
他低下头,用力地吻住了冉烨苍白的嘴唇。
但是没关系,现在你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