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他传染。
宫女把汤药和饭放到了桌上就快步出门去了,仿佛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会过了病气。
夏日的白昼比冬日要长许多,到了酉时末才将将入夜。
冉烨早些时候来过一趟,被看门的将士告知容瑜宫里染了时疫,不许除了太医以外的任何人再进出。
容瑜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外界对他一片盛赞,冉烨经过冉深谋一提醒,知他心机深沉,所以小小年纪就知道营造一个美玉无瑕表象出来拉拢人心——可是容瑜对他的好也是真的,冉烨做不到看着容瑜染了疫病、孤单单地被关在宫殿里。
他在容瑜宫外的长廊里坐到戌时,看见天黑透了,才又往容瑜宫殿的方向走去。
夏末的夜晚燥热得令守夜的宫人昏昏欲睡,婆娑摇曳的树影透过窗棂打在寝殿的地上,容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
瘟疫不致命,但是伴随着瘟疫一起出现的病症却能要了一个人的命,每回瘟疫都是一大批一大批的人死去。
他会死吗?
到底只是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容瑜忍不住乱想。
他还没坐上那把龙椅呢,这样就死了未免太过窝囊。
容瑜胡思乱想着,思绪飘得很远。他突然想起冉烨那双漂亮的眼睛——从他换了伴读开始就很少见到冉烨了,说话的机会更是少得可怜,不知道那个小傻子是不是已经知道是他向皇帝进言让冉深谋出征的了。
他知道了会恨自己吗?
会吧。
“喀嗒”,是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容瑜正阖眼想着事儿,听见声响吓了一跳,猛地睁开了眼。
他本想要起身,却全身软绵绵地提不上一点力气,无奈只得握紧了玉枕下的匕首。
是谁?
容瑜颇有些绝望地想着,来人若想取走他的命,那他今天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
寂静的夜里好像只剩下了细碎的脚步声,瑜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
过了许久,那人终于走了过来。容瑜能感觉到那人正在靠近他,温热的鼻息洒在他的脸上。
容瑜把手上的匕首握得更紧了,就在他打算暴起的那一瞬间,一双微凉的手搭在了他的额上,“烧得这么厉害?”
是冉烨。
冉烨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容瑜心思百转千回,却没有睁眼,打算静观其变。
冉烨却不知道容瑜心里的弯弯绕绕,他好像怕吵醒床上阖眼的人似的,声音轻轻的,像极了春日里的微风,“倒是许久没见你,我今天下午来过,不过看门的没让我进来,说是怕传染。”
容瑜听着冉烨在耳边絮絮叨叨,他身上没什么力气,所以没有睁开眼。
“本公子是来送药的,怕什么传染。”冉烨道,“再说,传染了更好,早就不想去太学了。”
容瑜心下有些好笑——不过是想来看看自己,硬是要找个不想去太学的借口。
突然,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扒开他的嘴唇,把一片圆圆瘪瘪的东西推了进去。
明明是夏天,他的手怎么这么凉?
容瑜想着,就吃进去一个微苦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去思考那是什么,又听见冉烨轻缓却骄傲的声音道,“这药丸可就只有一小瓶,据说是什么避世神医送我爹的,你吃了可就欠我了。”
【容瑜好感度上升至30。】
【12138:编,继续编,我看一片抗生素你能还编出什么玩意儿来。】
【迟昀:嗨,你看,这药不是从你那儿拿的吗,您就是世外高人,可以吧。】
【12138:可以了。】
容瑜只感觉到胸腔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