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夭夭

    六 夭夭

    陶華雖不願受李隱脅,但又怕他傷及家人,一時佇在原地,進退兩難。李隱見她踟躕不行,便走到她身邊,向她頜首示意。臨行前又囑咐了丹砂、櫻草替陶華收拾細軟。

    事出突然,縱丹砂性子比櫻草穩重,此刻也沒了個主意,只怱怱叫櫻草為女郎收拾些行裝,便朝二人追了上去。待他們出了陶家大門,便見門外停了一輛馬車。李陶二人身後的丹砂一見馬車心裡便暗道了聲不好。

    而李隱的長隨見李隱出得門來,便快手快腳地搬了只踏腳的矮凳想招呼陶華上馬車。可陶華卻只是垂首而立,巋然不動。李隱只當她是在鬧脾氣,伸手托了一下她的手臂卻被陶華避過,還是不抬腳。

    李隱遂問:“先生怎麼了?”

    陶華尚未開口,丹砂便已追到他們身後,向李隱說道:“女郎從前落過馬,從此便不乘馬車。”陶華那次落馬摔得嚴重,尋常行走雖無礙,卻是跑不快。兼之心裡有了陰影,便再也不騎馬,也不坐馬車。

    李隱聽了丹砂的話,看向陶華問道:“當真?”

    陶華點了點頭,李隱見她臉色微微發白,又想起之前只見過她騎騾,不似作偽。倏地貼到她面前,一彎腰,左手一抬便把陶華整個人扛了在肩上。陶華瞬時只覺天旋地轉,耳邊傳來了丹砂尖叫,下一刻便被輕輕放在了車廂的軟墊上。李隱把她放好,關上車門後便跳上馬車,坐到了車夫旁邊。

    李隱府邸離京郊有些遠,行行重行行,走了好一會仍未到步。李隱靠在車廂門上,開始奇怪怎地車廂中的人沒半點聲響。此刻才驟然想起她方才臉色蒼白的樣子,不禁想:莫不是嚇暈了過去?

    思及此,李隱悄悄打開了車門,看向車廂中,只見陶華整個人微微發抖,縮成一團緊緊貼在車壁上。李隱見了,忙進了車廂裡。這馬車原來只供他一人代步,車內雖佈置得舒適,但卻不算寬敞。李隱人又是身高腿長,如今他與陶華二人同處一車,便似貼在一起般。

    李隱見她這般瑟瑟發抖的情狀,心中不由愧疚起來,便拍了拍她手臂,喚道:“先生,先生。”可是陶華依舊縮著,並不理他。他便又試著喊了幾聲她的名字,然而陶華還是沒應。李隱沒法,只是瞧著她,忽地看到她頭頂上的白玉簪似刻了小字。他好奇之下,貼了上去,甫靠近便聞到陶華身上的香氣。李隱聞得那清香,臉上不禁微燙,人卻沒移開身子。也是他眼尖,終看到簪上的小字,不經意便唸道:“夭夭。”

    陶華聽見,竟起身回首看他。因她抱著身子許久,一張鵝蛋臉已是悶得潮紅,眼角微微濕潤。這般情態竟把李隱看得有些眼熱心跳。

    李隱看著她愣了愣,又小聲喚道:“夭夭。”殊不知,陶華聽了竟是臉色微變,似是忍不住要哭出來。此時馬車突然一晃,整個車廂竟被震得跳了跳。這一震把陶華嚇得大驚失色,再也控制不住,撲到李隱懷裡,把他緊緊抱住了。

    李隱今年已是二十有三,也不是沒抱過女人的,但偏偏這一抱似乎與過往的都不盡相同。陶華身上微顫,緊緊攬住他的脖頸,整個人偎在他懷裡。李隱頓時只覺有甚麼渾圓柔軟的東西嚴絲密縫地貼著自己胸膛。只微微細想,便覺自己臉上已燒了起來,他深怕被陶華瞧見此番模樣會墮了威風,便把她的頭往下按。陶華也不反抗,任他把自己的頭推搡到心口處。可他轉念又驚覺自己心跳甚快,如今她這般貼著胸口,豈不是全聽了進去?

    於是李隱又試著把她從自己懷裡扯出去,“你……這般貼在男子身上,可……還要臉面麽?”李隱道,然而聲線全沒底氣。

    這次陶華卻不再理他。李隱無計可施,只得任她抱住,心想他也抱過女人,抱著抱著習慣了便不會臉紅心跳了。然而越想心靜越發心動。李隱閉起眼,想著眼不見為淨。可合上眼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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