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果然有能留下我的本事,我自然会求。”

    谢淖笑了,一把将她放开。

    “待见了鄂王,记得可别如这般扫兴。”

    他叮嘱她道,语气竟是分外发自内心的真诚。

    ……

    次日清晨,周怿奉令,亲自送卓少炎出营北上。其余所掠财物以及卓氏众女眷们则被装了十余辆大车,由他麾下左右虞侯领兵,一路在后督行。

    马蹄踏过营门时,正逢平军降卒列队练。

    卓少炎掌撑马鞍,转眸打探一众平卒,未几便轻易将目标锁定。

    远远地,在降卒阵列前挥举军旗的江豫燃似乎有所感知,转身看过来,就对上她一束锐明的目光。

    晨雾轻破,她行进间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江豫燃一瞬不瞬地盯着,末了,以极微小的幅度点了点头。

    在卓少炎身前三步的周怿貌似随意地回首看了看,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继续带队朝前行去。

    ……

    鄂王府建在晋煕郡,自豫州北上,快马加鞭仅需十五日即达。

    周怿一行抵赴时,王府中人早已闻报出迎,诸事皆安排得井井有条。

    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气质清和有礼,在验过周怿的军牌以及诸车所装之物后,微笑着示意他使命已达,可以放心回军前复命了。

    另有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将卓少炎自马上扶下来,上下打量她一番,轻轻叹道:“南朝卓氏,真是一门可怜人。随我来罢。”

    待卓少炎背影已远,周怿才再度看向那名男子,见他目光一直追循着卓少炎,不禁咳道:“和畅。”

    和畅闻声侧首,笑意深长:“便是她了?”

    周怿如释重负地吁出一口气:“便是她了。”

    “王爷何时回来?”和畅又问。

    周怿答得干脆:“就在明后两日。”

    和畅笑着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那你还不快回军前?”

    周怿低低一叹,不得不反身上马,未顾此番劳顿之疲累,再度猛抽一鞭,纵马疾去。

    ……

    洗去一身风尘过后,卓少炎一觉睡至次日傍晚才醒。

    她暂居的屋室内被安排了两个婢女,见她终于睡醒,立刻捧上粥点小菜,怕她饿坏。待她用毕,又侍候她梳洗换衣,仔仔细细地将她一头长发盘起。

    屋内暖气融融,婢女轻声细语,令她一时有所恍惚。

    这样的日子,是久经沙场的陌生,亦是脑海深处的熟悉……她低头,抬手,绣有鸾案的华衣大袖轻轻垂荡着,她看清,骤然一怔。

    “这是什么衣物?”卓少炎开口问侍候她穿衣的两个婢女。

    婢女不答,却稍稍退后,让她得以从镜中窥见在屋门处不知已经站了多久的男人——

    “咔”的一声,卓少炎失手攥断了一枚玉镯。

    男人一身戎装,胡茬较分别那日更长,眼下青黑,看起来像是几夜未眠长驰而归,手中甚至还捏着马鞭,显然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更衣。

    他的目光却极犀亮,与她的在铜镜中隔空相触。然后迎着她万分惊怔的神情,他毫不吝惜地笑了。

    “这一身衣物制于建初十六年。”他踱进屋来,一面向她走近,一面出声解释:“是我封王之后,为王妃而制的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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