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焉:他的殊啊,便是这般厉害的。
此刻,轮椅上的人一脸死寂灰败。
李沄晟变成这样已经有一会儿了,因为他从李木深那里知道了李瑄祁的死讯。他唯一的希望,破灭了。
他也想怀疑李木深此话的真实性,但他也了解这个人,不是不屑,而是没必要说谎来愚弄他。向来如此。
“儿臣今日心情很好,之前所说的秘密,便先告诉父皇一二罢。”李木深根本不管听众的心情和意愿,自顾自地娓娓道来:
“这是一个故事,故事发生在四十三年前”
便是李沄晟不想听,耳朵也闭不上,李木深的声音还是和梦魇一样地钻入了他的耳朵,带着他,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些刻骨铭心又痛苦不堪的回忆纷纷涌现。
“将将及冠的年轻帝王,过腻了金尊玉贵阿谀奉承的日子,推开一国之君的责任,改头换面当起了江湖儿郎。他忠心的替身,在后宫之中不知留了多少杂种,甩手帝王倒也心里有数,那些‘儿孙’自是与日后的帝位无缘的。”
枉费本王那些皇兄们当年斗了个你死我活,当真可笑。
说来,李瑄祁不愧是李沄晟一脉相承的亲孙,都这么喜欢用替身。
“而那帝王呢,爱上了一个江湖女子,偏那女子爱着另一个男人,而那男人则与女子的亲妹妹两情相悦。好一出纠缠不清的情仇大戏呵”
“这些个人,竟那么纠缠了十年。第五年的时候,帝王便回了宫,好好做他的皇帝。藕断丝连,含恨相思了五年,帝王将他心爱的女子掳回宫中,废其武功,金屋相囚。”
“当女子查出喜脉的时候,那帝王想必也欣喜若狂过吧,可惜,却被告之,月贵妃已有孕两月这可,不是他的种呢。”李木深的声音,在这里拖出了幽长的调子,那么不怀好意。
然而李沄晟并没有什么反应,这些过往,再不堪又如何,他们两人都已心知肚明。
“儿臣哪里都长得像母亲,就唯独一双眼睛,像极了那个被你亲手害死的男人,父皇当然不喜,见一次便恨不得杀我一次吧。”
话都挑明到了这一步,李木深还称李沄晟为父皇,无不讽刺。
“可世人皆知父皇爱极了母妃啊。你明知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还要替别人养儿子。明明恨不得杀了他,却还要讨女人的欢心,极尽宠爱那个孽种父皇,你当真痴情,感天动地。”
“儿臣年幼之时迷惑了好久,为什么刚刚父皇还对我笑,无人时就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李木深去看李沄晟那双沧桑而混浊无神的眼睛,似乎想要叩问对方的灵魂,但又一脸无悲无喜的神色。
“父皇你可知,儿臣幼时做了多少噩梦,你就是我梦里的恶鬼,叫我彻夜难眠。”
“后来儿臣终于知道了缘由。那年儿臣七岁,巧合间听到母妃与秋姨的谈话”
秋彤是月妃当年的小师妹,与月妃感情甚笃。李沄晟为了讨月妃的欢心,之后特将小师妹找来,命人废了其七成的功力,留在月妃身边伺候陪伴兼贴身保护。他这么强硬残忍的讨好,显然,月妃当年可一点没买账,只是,秋彤还是留了下来。
“我才知道,原来我并非父皇的儿子,并非皇家的血脉。难怪所以那之后,儿臣还是儿臣,但儿臣再也不需要一个杀父仇人的喜爱了。”
说到现在,李沄晟都一直保持沉默,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李木深,他陷在回忆里,体会痂口渗血的疼痛。
可这没完。
“说了告诉父皇秘密,到此为止自然都算不上。所以父皇可要听好儿臣当年偷听到的,可谓十分精彩。譬如,母妃怀孕受诊之前,让秋姨在脉相上做了手脚,让太医诊断出错,错把受孕的日期提前了半月之多呢?”
仅仅半月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