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感从四面八方再次袭来,她浑身发冷,咬着牙坐直了,仔细判断这是什么声音。
柜子?桌子?
吱吱——
不仅吱吱,还有呼吸声和窸窸窣窣的啃噬声。
床下,床下!!
班曦跳起来,大叫:“来人,来人!给朕掌灯!!”
殿外守夜的人端着火烛匆匆进来,朱砂走在前头,脸藏在烛火的阴影中,看不见表情。
沈知意动了动眉头,却未醒来。
班曦也顾不上他醒没醒,惊魂未定道:“给朕搜!有东西在,有东西在!!”
宫人们以为班曦发梦,惊了魂,四散开翻起了东西。
茶青方慢慢走进来,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他进来时,恰见朱砂指着床下的缝隙,说道:“声音在这里,给我搜!”
班曦惊道:“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
茶青方上前为她披上外衣,扶她到旁边坐下。
班曦的手骇到冰凉,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床下。
灯照过去,人气逼近,床下的东西四散而逃。
几个小宫侍手脚快,逮了几只一瞧,道:“陛下,是、是老鼠!”
“宫里各处放的都有避鼠的药,怎么会有老鼠呢!”朱砂呵斥。
那老鼠体型不大,一团灰,被他提着尾巴,在半空中蠕动,依稀还能看见尖脑袋上殷红的血。
班曦看了一眼,只觉得那团东西无比恶心,一扭身干呕了一声,脸色煞白。
周遭乱作一团,她闭着眼,闻到了茶青方那张银面具的味道,睁开眼,见茶青方跪在她面前,碰着个广口玉瓶。
班曦更觉胸闷,伸出手,烦躁地推开他。
她抬眼,向床上看去。
床边围着一堆宫人,男男女女,衣裳交叠,令人眼花心烦。
沈知意蜷缩在床边儿,似醒未醒,发丝黏在额头上,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被衾。
朱砂叫了起来:“这底下有东西,给我掏出来!灯再近些!”
班曦站起来,一把拉起沈知意,宫人们连忙让出位置。
“醒醒。”班曦头痛欲裂,咬着牙道,“少给朕装病,不是好了吗!”
她正说着,那边的宫人已从那沉甸甸的沉香木床座下头掏出了一只僵硬的东西。
那东西直愣愣的僵着,黑漆漆一条,已缺了半边肚子,血糊糊的,班曦看了一眼,眼前一黑,若不是青方在后头撑着,她就软过去了。
“那是什么?”她脸色铁青,胃跳动着,残酒未消,冷冰冰坠在肚子里,只想吐。
那宫人双手抖着,几次想把手里那东西扔了,却也不敢。
那玩意一掏出来,淡淡的臭味弥漫开来。
班曦瘫坐在床上,额头贴在冰凉的床柱上,闭着眼问:“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脏东西,藏在他的床下!”
朱砂捏着鼻子走来,提灯看了之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