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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也不问缘由,见人就杀,家主见势不好匆匆遣我来向女郎报信。”

    阿练越听越心惊,马车也坐不住了,跌跌撞撞地下来,一把拽住来人的手道:“那我阿爹呢?!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也不知,家主不许我耽搁……”他又说了些霍郯叮嘱阿练的话,阿练一句也听不进去,又匆匆爬上马车。

    “回中都。”

    一路上阿练的心沉沉的,像是压了千斤重的磐石。她再睡不着,跪在小榻上,千遍万遍地祈求父亲平安无事。

    马车疾驰两日回到中都,下车时阿练几乎站立不住,一张极漂亮的小脸此刻却是苍白晦暗,眼圈青青的,眸中红丝隐隐。

    ……

    霍府正门大开,一身官服的张平正立在庭院中,看着手下人一具一具地往外抬尸体,目带怜悯之色。

    他本是长史门下贼曹掾,奉命调查这桩发生在王都之中的灭门大案。

    因霍公名高望重,又是长史大人的至交,故而卫长史听闻噩耗后立即派遣官兵前往调查,并且惨案发生当夜就赶了过来。

    尸横满地的景象,就连见惯了风浪的老大人也不由得泣下沾襟。

    这座府邸已经封锁数日,因长官重视,底下人也不敢懈怠。然而张平今日却接到了清理现场的命令,他虽不清楚是什么缘故,也只得照办。

    阿练就躲在离霍府不远处的一道墙后,能清楚地看见那一具一具被抬出来的尸身,都是些相处多年感情不浅的仆人,其中甚至有因为风寒未能与她同行而不幸遭厄的侍女青雀。

    她不禁掩面痛哭,又怕过路人看出异常,眼泪一落下便匆匆拭去,不敢发出声音,心中却仿佛刀割一般的疼。

    最后一具尸身也抬出来了,她没看到自己的父亲,不知是自己错过还是怎么,因而心中更急。

    跟她回来的人都散了,没有谁能在亲眼目睹方才一幕之后还甘冒风险跟着她。

    身边只剩下那名向她报信的食客渠让。

    阿练吸了下鼻子,眼眶仍是酸得发疼,拼命忍住落泪的冲动,哑着嗓子问他:“你为何不走?”

    渠让生得高大,站在她面前能挡住身后所有的阳光。她就立在他身前的那一团的阴影里,看起来小小的,脆弱得堪怜。

    他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望着她红红的眼,诚恳道:“某受家主大恩,曾立誓报答,且女郎有难,某岂能坐视不理。若不顾而去,违背誓言与道义,与禽兽何异?”

    阿练摇头,眸中泪珠将落未落:“我会连累你的,凶手杀了那样多的人,又岂会放过我?保命要紧,你还是莫跟着我了。”

    渠让不听。

    阿练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坐到驭者的位置。

    她驾着车走了一会儿,见他仍是疾步而行,跟在自己身侧,不由得抽了下马鞭子,让马车跑得更快一些。

    渠让却飞快地夺过阿练手中缰绳,使力一拽,马车就停了下来。

    阿练错愕,听他道:“你这样太危险了,去车里吧。要去何处,告诉我就是,我带你去。”

    阿练知道他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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