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鱼询眯起眼睛审视着眼前这出言大胆的青年,似乎有些生气。
过一会,鱼询捋着胡子道:“玄处,此话以后再也不要说。”
他随后看了一眼姜生,姜生眼角余光看到老头看他,连忙转过头去装作赏月。
“染风。”鱼询叫姜生的字。
“啊。。?”姜生转过头来,“鱼翁无需多言,染风什么也没听见。”
鱼询点了点头,又责备的看了韩微一眼。
宴席又继续了一个多时辰,姜生逐席敬酒,与宾客们把酒言欢,韩微知道自己是代替琉璃而来,不得不与众人见面,便跟了出来。
这一跟韩微便预料到,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果不其然,许多臣子都看不惯国师专权,见国师下属玄鸟社成员韩微来到,纷纷出言数落斥责。
“这不是韩微么?世家大族嫡子,千金之躯呀,怎么跟在染风左右?”一人阴阳怪气。
“韩氏明哲保身,家族为重,”另一老臣讥讽,“向来是扮猪吃老虎,别看如今蛰伏,日后有变时,他可不会含糊。”
“此言甚是,十年前国师害死先帝时,他父亲韩轻受先帝恩德,却率先替国师而战,拼到身死。。”
“养不熟的白眼狼!韩轻之父韩平又好到哪去?身为南朝臣子,竟与北朝大族联姻,两头下注,全无脊梁!”
“韩微,你去告发我们吧,三年前国师兴起大狱时,不是抓了许多人么?”
“也把我们抓起来,世间就无人再敢对国师不敬啦!”
众人议论纷纷,说的话越来越难听,韩微却如同奴仆一般陪笑抱歉,任凭这些人出气,还要代玄鸟社首领琉璃向众人问好。
“岂敢岂敢,大人何必如此动怒?”韩微俯下身子行礼。
他已经经历过许多次这种事,心中纵然委屈,但知道不能发作,否则外界又要传说‘国师部下跋扈,欺辱百官’。
这就是政治啊,有时钻营拍马,有时忍气吞声。让他们骂,反正我身上不会掉块肉,韩微安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他待席中高官贵族都走的差不多,只剩些地位低微之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不必理会,韩微拂袖走向远离人群的湖边栏杆前看了会黑暗的湖水与天色,听着水浪声音发着呆。
约有一刻钟,月亮已经退隐,仅剩微弱星光,席间灯火燃尽,,他来到凉亭,辞别还在饮酒的鱼询,大步离去。
第二日,韩微睡到下午才醒来,他没有喝醉,但心情极差,那些官员贵族们对他讥讽笑骂的模样好似幻影般在他眼前来回显现,从一年前的到昨夜席间的,他都一一记着,没有忘记。
可他现在不能报复,只等有朝一日,国师能名正言顺废掉小儿皇帝,真正登基,到时他一定加倍奉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韩微咬牙想。
虽然心情烦恼,他却不慌不忙的掀起床褥,穿着一身青衫下床,打开做工考究的檀木柜子拿出衣裳,都用松香煨过,散发清香。细致的洗漱,嚼柳枝清洁牙齿,缓慢而用功的将一头黑发扎上发髻,编束整齐。
若外人来看,一定会以为这编发是侍女手笔,但韩微虽是世家公子,却不用奴仆,事事自己做。
来到前身是王府的玄鸟社中时,已是日暮西沉。
府中正殿摆满桌椅,有许多文件,一名高大男子面色冷漠,坐在堂前,左手放在桌上,紧紧握着一把长剑。
来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