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便换成一只手肘撑住上半身,两只手帮他把被角拉至下巴露-出口鼻。
呼吸顿时顺畅了些,沈青长呼一口气,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脑海混乱,终于他想出一个正经的话题:“明天,明天需要我做什么吗?”
“明天客人会陆续来住下,有些有血缘关系,但我接见就可以,你另有要见的人,是我推荐给你的一位朋友,你可以坐小型飞机过去,就在相邻城市。”
沈青点头,不管是什么人,明天见到就知道了,但穆天这边……
“如果是你的亲人,我不出面是否不太好?”
毕竟跟对方长孙结婚,不见人是否不尊重?
“只会跟他们谈些利益相关,你在反而不合适,没事的,我会解释你身体不舒服,不会有人抓着这点煽风点火。”
既然对方这样自信沈青也不再疑问,同时他也在思考对方的话。
如果一个人结婚,家中亲属并不在意另一伴侣,来参加婚礼也只谈公事,那是否说明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婚礼其实只是走个过场?或者他们对此根本不在意?
男人还保持着侧倒的身体,半握拳撑住自己的额头看他,睡袍的衣襟因这动作微微散开。
沈青连忙移开视线,看向一旁:“后天我肯定要见他们吧。”
“后天也是我带着你,到时候需要敬酒,我会再同你讲流程的,不过放心,不会有单独跟女性亲属见面的机会,我提前讲过,你不是女人,不便跟她们接触。”
本来没担心这些,可男人一说,心里却也踏实下来。
沈青心底轻松,露-出笑容:“你这个婚结得,倒是都能顺遂自己心意,我看现在国内结婚,都是两家的事情,会有好多冲突,还有隔代之间年轻人跟长辈意见不同,都有些麻烦。”
但到穆天这里,男人说本想在国内想住一段时间,结果当晚改变想法,随后下一道命令,就能三天后结。
不过也是因为自己家族没有真正的话语权吧,如果穆天真的与之前国内电商千金联姻,就没有这样简单。
“我二十岁时,没有能力做到这点,但现在三十而立,能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强迫得了我。”
这句话的意思是……
沈青眨了眨眼睛,如果穆天可以随心所欲,那他为什么要结假婚呢?也许对方真的只是单纯想帮他夺家产?
不行,他又开始追究细枝末节。
幸福来之不易,沈青初尝这种感觉,感觉现在就很美满,他生怕自己任何举动会毁掉它,便勒令自己停止发散,像下午那样,什么都不管不顾。
“那走到今天你这一路,肯定也很辛苦很努力。”他抬了抬眼眉,温柔道。
男人听到这话垂眸思考,随后躺倒在床上,抬手伸到床头柜上,将房间的灯关闭,一下进入黑暗中。
“若是别人听到我讲这些,会恭喜,会奉承,你却从我角度出发。”
沈青没明白穆天想讲什么,便继续等待。
“沈青,也许你自己都没发觉,你与他人讲话会顺承,会鼓励,会赞美。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一名日坂作家崇拜当地高僧,想写关于他的传记,遂去采访与他相处过的人,大家说‘与他对话,像被轻风抚丨摸面颊,像被露水亲吻脚背,像被朝阳拥抱躯体’。”
“作家有所感悟,回去后写下,‘只有善良的人,才能做到如此,当他在看到你的眼睛时,就已经体验到你的悲欢哀喜,与你一起并肩站在这苍茫浮世’,我那时年轻,不信有这种人,去见过几名高僧,却毫无参悟,只与他们面面而观,相看无声。”
黑暗中沈青安静地听着,他喜欢听穆天讲这些,喜欢更多地了解关于穆天的事情。
“现在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