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季凡问得小心翼翼。
“从小就在吧,有记忆开始就在这里了。”可言欢的回答却随意,从语气里,他甚至能感觉出,一定经常有客人这么问。
这是言欢用来搪塞所有客人的说辞,早就已经熟烂得张嘴就来,而现在他无比感谢这句说熟的假话,没想到有这一天会在这里用上,帮他逃过了一次并不想面对的审判。
他看见季凡因为他的回答而明显的失望,他想再说点什么,可是也说不出来了……
直到后来,一直都在犹豫着暗自挣扎的季凡好像拿定了主意,打破了沉默,“不好意思,我有个比较过分的要求,你……能把衣服脱一下吗?”
言欢看着他,知道他想求证什么。
片刻后,言欢站了起来,“怎么能说是过分呢?您是我的客人,怎么要求都不过分的,何况,只是脱个衣服,是我的本分。”
他笑不出来,也没再强迫自己,当着季凡的面慢慢解开了腰带,把浴袍脱了下来。
匀称而漂亮的裸体,在灯光下白的发光,与在舞台的大屏幕上看到的别无二致。
美好到一点瑕疵也没有。
——连一颗痣都没有。
季凡的呼吸好像被扼住了,他猛地站起来,仿佛急于求证一样,一步上前,目光不死心地落在言欢的右胸上——
佟诺林那里,挨近右边乳晕下方的位置,有一粒小小的,红色的痣。
平时不显眼,每当他动情的时候,紧挨乳晕的那粒小小的朱砂痣就会显得特别鲜明可爱。
这是只有季凡和他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季凡特别喜欢那里。
但是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当初月光岛的主人嫌弃他肤色不好看,让“弄白一点”,他待在医疗区的那一个月,美容科的人已经将他身上所有的痕迹都弄干净了。
长期在情欲里浸的身体早就已经被调教得格外敏感,乳头暴露在空气中,哪怕他格外羞耻不堪,可还是不受控制地渐渐硬了,小小的粉色凸起挺立起来,季凡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去找乳晕下方那因为乳头挺立而格外醒目的小红痣。
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伸出了手,指尖碰到言欢右侧乳晕的时候,言欢猛地往后一躲,他才反应过来失礼。
尴尬地收回手,季凡闭上因为太久没眨眼而酸涩的眼睛,迅速整理了下自己差点失控的情绪,“……抱歉,你……你跟、跟我以前的男朋友太像了。我一时——”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再不敢听他下面的话,言欢仓促地打断他,“今天的游戏您赢了,我应该为您提供服务的,我应该让您满意……”
言欢一边说着一边抓起浴袍局促地穿好,别过头,再也不敢看季凡了,“但是,我,是个男妓,手也好,嘴也好,下面也好,都很脏。您是第一次,我……”他自虐一样,一字一顿,字字清晰地说道:“抱歉,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