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点了?」
「六点四十。怎麽了?」
──他习惯在六点左右时吃晚餐。
顿了一顿,他把「你跟监我」吞进肚子,平淡的说:「我睡了五个小时吗?」
男人坐到他身旁,手上只有一个盘子,叉起面吃了一口,热腾腾的香味。他以为对方要在他面前用餐做为某种惩罚,然而那盘子在一口结束後就放到他手里。
「你看,没有加奇怪的东西喔。」男人愉快的笑着。
他手里拿着叉子,盯着那盘有红有绿的食物,对方又催促着,「快吃吧,冷掉了就不好吃了。」
不吃的话依然会饿死,也没有力气逃跑,就算里面真有什麽,他也只能吃──但不得不说,对方先吃一口给他看,的确让他稍微安心──他用叉子将面卷成一团,放入口中。
和外观一样,味道棒极了。
「好吃吗?」
男人撑着脸颊望着他,他回覆了一个吃得乾净的盘子。
「好乖。」
男人收走手上的盘子,摸了摸他的头。
脚步声远去,他捧着床头的水杯一口口啜着。
这次男人回来後,手上拿着个牙刷和小杯子,看到他喝了半杯的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走,我们去洗漱。」
大锁喀搭一声转开,他的活动范围一下变得很长,默不作声的看着那串钥匙收回男人裤袋。
察觉到被子要被掀开,他连忙捂住。
「可以给我衣服吗?」他请求道。
「哦?」男人扬起眉毛。「猫可不需要穿衣服。」
「我不是猫。」
「在我眼里没什麽差别。」
男人强硬地把遮盖的布扯掉,他看准时机,冷不防一拳挥过去,却被眼明手快的制住。
先不论和天生差异,他惊骇的发现对方的肌肉并非虚有其表,至少在中他也肯定是佼佼者。男人单手就能锁住他双手手腕,嘲讽的看着他徒劳的扑腾。
「这样可不行。」
双手重新被铐回床头,他的自由一下子就限缩成仰躺在床上。
「会抓伤人的小猫,都需要接受教育。」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他看着对方举起另一只手,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
太熟悉了,熟悉的疼痛,熟悉的暴力──明明痛恨这样懦弱的自己,他却止不住地想:为什麽要反抗,为什麽要不自量力?听从对方的要求不就好了吗?
如果乖乖顺从,就不会有殴打,这个人已经比迦勒好多了是的,他在痴心妄想什麽?
「怎麽哭了?」
那只扬起的手没有如预期般落到他脸上,拇指轻轻划过他的眼角,传来湿意。
「你在害怕,为什麽?」话语充满不可思议。「你觉得我会打你?」
宽厚的手掌抚过他的脸颊。「不是说了吗?我把你捡了回来,所以要好好地养着,怎麽会伤害你呢?你看,」手指移动到他的腰侧,沿着肋骨按压。
「这麽瘦,怎麽行?」
那只手忽然向下潜到大腿内侧,他慌张地并紧了腿,却还是来不及,被他夹住的手贴在不见天日的娇嫩肌肤。
「不要,不要摸」
他哑声求饶,声音不对劲的恐惧。
对方却好像早知道那里有什麽,抽出手,把他的双腿强硬的分开来──
白皙纤细的大腿内侧,星星点点布满凹凸不平的圆形烫伤,丑陋又狰狞。
他痛苦的感觉到疤痕暴露在日光下,皱起的皮似乎如同刚癒合时,随着血流动一伸一缩。
「好痛」他喃喃说:「好痛,不要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