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团惨兮兮的试卷推到一边,把头埋进臂弯里,闷声说道,“我睡十分钟,等下叫我。”
魏昀悄无声息地抓起那团试卷,小心翼翼地展开,“我杀冬天”四个字映入眼帘。
这四个字写得相当难看,不是那种一笔画过去写完整个字的潦草,而是那种像甲骨文一样一笔一划刻出来的难看。
魏昀看着看着,沉思一分钟,忽而忍俊不禁。
旁边王永乾见魏昀突然像鬼上身了一样莫名其妙地对着班长的试卷笑,只觉得这天更冷了,他咽了口唾沫,“昀哥,你笑啥?”
魏昀咧嘴亮出一口白牙,说:“你猜。”
说完把自己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抄起班长桌上的水瓶,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了。
“好奇怪啊,”王永乾疑惑地看着他潇洒的背影,感叹道,“男人。”
齐致又冷又痛,睡得并不安稳,他没睡死,还隐隐有些意识——他一面想着“醒来上课”,又同时对自己说“难受还是继续睡会儿吧”。挣扎了许久,他到底还是没起来,想着“等魏昀叫我再起来算了”。
最后是台上老师一句“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把齐致惊醒的。
一觉醒来,齐致发现自己睡了整整一节课,心情很不愉悦。他偏头没找着本该叫他醒来的魏昀,再加上身下姨妈奔腾,他的烦躁感更是随之激增。
“魏昀呢。”
班长刚睡醒的样子实在骇人,头发微乱,一双眼睛只撑开了三分之二,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盯着别人的时候好似跟人有仇,惹得人总要心中“咯噔”一下,自我反省有没有得罪他。
“昀哥他他他走了……”为了保护大哥等下不会被揍死,王永乾费力地想了个缘由,“可能是去厕所了?”
可惜的是,齐致已经打算让他的大哥在人间蒸发了——无非是火刑还是绞刑的区别罢了。
齐致拿起自己的水瓶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入喉中,他不禁有些奇怪——早上接的水怎么到现在还是热的?
正想着,就听后面传来一声:“你醒了啊。”
齐致回头,看见魏昀大摇大摆地从后门进来,朝他走过来,手上还拎着一件外套。
“你去哪……”齐致的质问还没接上尾巴,就见魏昀一个箭步上来,用手上那件外套把他裹了个严严实实。
满腔怒火霎时浇熄,齐致坐在原地发懵,一下子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件外套,就是不知道放哪了,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就是压箱底挺久的可能味道会有点重……”魏昀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叠成四方形的新试卷放他桌上,“顺路去办公室拿的。”
魏昀又瞥了一眼桌上那张被齐致蹂躏过的试卷,意有所指地说:“下次冷就直说啊。”
齐致这才发现那张被自己划烂了的试卷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我杀冬天”四个字尤为醒目。他掩耳盗铃似的把那张展开了的烂试卷揉成一团,塞进课桌里。一想到他先前那番幼稚的举动被魏昀看去了,他就有些尴尬。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谢谢。”
齐致装模作样地拿起笔写作业,其实脑子里一片混乱,无数东西在脑子里挤作一团,唯独没有解题思路。他代入魏昀的角度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跟那种因为一点小困难就气鼓鼓借题发挥的娇气包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齐致手上的笔“啪”地一声掉在桌上。
——,老子要和姨妈同归于尽。
刚巧这时王永乾错过一切上完厕所回来,看到齐致身上多了件新外套,“咦,班长,新外套?挺好看啊。”
其实是齐致想太多,魏昀压根没来得及感受到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