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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屋内两窗敞开着,穿堂风习习悠悠,饭菜的香气缠着若有似无的金桂花香,馥郁且轻柔。

    时酒坐在客厅靠外边的椅子上,仰着脑袋,闭眼晒夕阳。

    他有多久…没这样安定过?

    万象皆俄顷,无非是映影。他的小半生,是那镜中花,水中月,荒唐得,尽如黄粱美梦一场。今朝梦醒,杯中无酒,心中无情,活过的每一个时日,都是硬生生捱的,捱得无知无觉,不痛不痒,回忆里,才晓得漫长。

    年轻,是什么样的?

    时酒想起两天前那个夜晚,他拖着倦怠的身体,站在月台上等火车。同他等的有一群年轻人,男男女女嬉嬉闹闹,像是一群叽叽喳喳的雀鸟,欢欢喜喜,结伴旅行。

    也想起同一个车厢的一对小情侣,腻腻歪歪,旁若无人地拉着手,依偎着,低语着情话。

    时酒却连日难眠。

    舍弃一个孩子对于Omega而言没有那么容易,他孕期的信息素被非自然手段中止分泌之后,精神开始渐渐萎靡,连带着身体也酸酸软软的,又是困,又是难耐。

    在医院打点滴的时候,护士小姐指着他术前签署的文件里的一行小字,告诉他,堕胎的副作用里就包括这一条——信息素紊乱,病人易焦躁,72%的可能会出现抑郁倾向,需要伴侣的陪伴与信息素安抚。

    在护士冷淡的神色里,时酒点点头,噤了声。

    众叛亲离四个字,他算是领略得彻底,可既然是他选择的,他就要一条路走到黑也不回头,笑话已经让人看尽,他再无力气去作践自己。

    就这样吧。

    时酒这人,有什么良心呢?

    因为几天没有好好吃东西,时酒搭在椅子上的半个胳膊在秾丽的阳光下淡得几乎透明。

    身心俱疲,人也没了颜色。所谓身累催人眠,心累催人老,就是这个道理。

    时涛端着砂锅走进厅里来,担忧地望着他,“酒酒,不舒服吗?”

    “没有。”时酒答了哥哥的话,旋即笑起来,抬手要替他端汤。

    “不用了。你拿个桌垫,帮我放好。”

    “在哪?”

    “后边那个柜子里。”时涛努了努嘴,“橙色的那个,那个大一点。”

    时酒照做,可垫子放得太里面,他只好低下头尽力去拿。宽大的衣服敞开了一点,露出他光洁白皙的脊背,有些深色的痕迹斑驳重叠,而后颈腺体处的牙印,殷红似血,仿若雪地红梅。

    标记深红,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有个Omega濒临危险。

    突然有绵绵密密的痛感从后脑涌来,时酒一时不察,痛得脱了力,身形不稳,摇摇晃晃往下栽倒,体态轻盈如鹅毛坠地。

    撞到柜棱,却闷闷一声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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