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十次了,他们修士尤其是到了陆子书这个境界,房事根本不费劲,十二时辰不停歇也不在话下。
只是……
陆子书不由叹气,他到底不愿意应天澜承受多哪怕一次的毒发。而且应天澜说的是应该,他们谁也不确定此举能完全解毒。
最后他决定,还是需要找到一劳永逸的解毒方法──譬如传说中的碧仙果。
此地较之前危险不少,陆子书对碧仙果志在必得,也确实担心应天澜安危,让他先回去是实话,然而回去的路危险重重,陆子书同样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把人留在身边最稳妥。
石树林里,无数树影七歪八扭,好似烈火中扭曲的冤魂,正不怀好意地用阴森的目光盯着擅闯的他们。
星月不知何时隐去,渐渐四周黑如浓墨。
“有点不对劲。”
陆子书眉目微凝,按住应天澜肩膀,从储物袋拿出灵石。
光亮起的同时,他手中一空,他速度极快地伸手,只来得及在虚空中徒劳地抓了一把。
应天澜刚才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他整个人无由来的凭空消失了。
“应天澜!”
陆子书沉着喊了一声,心中紧跟着也空了一角。
他发现自己站着的哪里是灰扑扑的石树林,分明是只有小树两三棵的小山头。
他听到山间窸窸窣窣的虫鸣鸟叫,看到天上月明星疏,远处山脚下还有人家的点点灯火。
是幻境。
陆子书反应过来,迅速调用元神给应天澜发了个追踪符。
他阖上双目,睁眼时寒光一闪而过,元神修士灌注了灵力的双眼可堪称通天眼,能看穿一切邪魅魔阵。
可是当陆子书将四周打量个遍,除了知道这是幻境外,他发现这里正常得十分诡异。
陆子书感觉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里,他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步履蹒跚地爬上了山头,穿粗布短衣的幼童灰头土面,径直越过了他。
幼童又怕又急,跑几步摔一跤,摔得一身污泥,手脚破损,最后手脚并用地滚下了矮小的山头,嘴里凄风苦雨地哭嚎:“爹,娘……”
陆子书目光颤了一颤。
忽然一人从天而降,伸手把那幼童捞了起来,年长的修士语重心长道:“孩子,你爹娘让你跟我走,是为你好,你切莫辜负他们一番苦心。”
幼童倔强地摇头,他忽然死死捂住脑袋,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似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修士早有准备,当即朝幼童胸口拍出一道符,咬破了食指点在幼童额上画写,“为保你周全,你娘亲几乎耗尽修为,但本身她根基受损严重,你身上封印依旧不稳,现下万万不能再等,否则将前功尽废。”
幼童发出一声悲咽。
陆子书朝看不见他的两人走近,抱着幼童的修士突然抬起头来,陆子书心中觉得这人仿佛在看他,他不由得叫了一声:“师尊……”
山脚下的人家忽然爆发了一阵冲天的火光,修士猛地回头,脸色一变,狠了狠心,不再停留,带着幼童御剑而去。
陆子书面若沉霜,眼睛死死盯着方才那宁静的人间烟火,顷刻荡然无存。
这一把火好像要把世间都烧得零落殆尽,容不下半片残垣败瓦,人间悲欢。
幻境,无外乎将人心最不忍,最不愿面对,最阴暗不能见光,愧疚或遗憾,仇恨或戾气,所有能成心魔的,摊开了放到面前,一遍遍不能自控地体会纯粹的绝望。
陆子书嘴角微微一扬,眼里没有丁点笑意,他屹然不动,铁了心要和这幻境作对,同时思考怎么出去。
就在这时,远处的景象好像被人用力一推,转瞬就推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