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吃了梁开两拳,眼角眉梢那里明显留了痕迹,一圈红肿加上破了皮见血了。他这下彻底爆了,榕城几个区的话事人都在,他这样简直丢脸,于是候着机会就要打回去。
梁开没躲开,还真挨了冯青山两记。正要抬腿踹过去,池岳东开口:都给我住手。
这么一句话,五个词,就和电源开关似的,倏地,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了。
大伙都别过头看往池岳东,池岳东正板着脸,耷着嘴角从边门走了进来。一直到他入座,也没人敢再多坑一声,更没人敢有多余的动作。
池岳东眼神一如既往地阴鸷,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落在林竞尧身上,竞尧啊,出来了也不来和我打个招呼。
池爷,局子里晦气,怕污了您的宝地。林竞尧回道。
喝喝,不是因为找不到那批货?池岳东似笑非笑对着林竞尧直问。
货的确有了点问题,不过,交货期还未到,我们还在想办法。
这局面明摆着已经漏了风声去对方那儿,再掖着藏着也无用,林竞尧索性坦荡回答。
这一下池岳东干脆大笑出来,不过这笑声着实恐怖,又锉又尖锐。等他这么笑完,他说:
竞尧啊,你小子胆子是够肥的,我之前和你说的全忘了?他走到林竞尧跟前,一双眼瞠得又凶又大,我让你碰过货了?他用手掌拍拍林竞尧的脸,先轻轻的两下,忽的扬起,重重的甩了下去。
啪的一声,清脆又力度十足。
林竞尧被他这巴掌直接拍的转过了头,头发凌乱不堪不说,脸颊还顿时显出一手印。可他没出任何声音,过了几秒,等缓过来才转回原位,和池岳东对视。
池岳东凑近,用不怎么大却满带暗讽的嗓音问他:怎么,遇到什么麻烦了?货不见了?
林竞尧微微愣了下,才点头。
池岳东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微的讥笑声,两手背在身后,绕过林竞尧走到梁开那头,看看梁开,又回过头复看了眼林竞尧,自己手底下出了叛徒都不知道,还妄想着做榕城的粉档生意。
靠,是哪个王八犊子?梁开没忍住,直问,是不是孙诚?
这话说完梁开就警觉自己多嘴,立马收住后面的话,不吭气,
池岳东剐了他一眼。
一旁余三爷立马接嘴,告诉他:人已经追到,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不清楚,不过一会你就知道了,货也追回来了,在他和人交易的档口。
什么人?梁开问,妈的谁和他交易?
梁开很激动,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收这一批货。
林竞尧却没理会这些,反而刻意保持沉着与冷静,问:他人呢?
其实林竞尧刚挨了池岳东一记耳光,很清楚池岳东的心狠手辣。他从刚才下了车开始就预感今天会有事发生,但是没想到这事是关于孙诚,他现在害怕某种可能,只能装作冷漠地问道。
他问了,梁开也问,不过语气和他不一样,梁开只有怒火,想揪出孙诚狠揍一顿,
草他妈,他人呢?
余三看看池岳东。池岳东手臂一抬,边上冯青山就上前,听他在耳边说了句很轻很轻的话。
冯青山点了下头就退回去了,和自己手下叽里咕噜又说了一通。那两名手下听完,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们又回来了,两人一左一右夹挟了一个人。
那人浑身疲软像没了筋骨,又像喝得烂醉一样被他们挟着胳膊拖着,脸朝下,背朝天,脚尖垂着在潮湿未干的地面上,画出了两条长长的平行线。
这么由远及近,一直到到了他们这群人跟前这人才被丢下。
因为脸一直朝下看不清面容,只能靠身形衣着来判断。梁开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过去对着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