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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项怀宣还是我的门生,此人急功近利,心术不正,当初江苏水灾,他克扣善款,我还参过他一本。如今这么个大便宜放在眼前,他不伸手,反倒奇了。”

    “那李大人如何应付?”

    “唯有先缓他一缓了。”李或勤挪步到榻前,肃浓忙上前扶他坐下。“待我物色好人选,再来打发他。”

    可万万没想到,项怀宣进贡的十全大补烟,劲道太大。李或勤本身体虚,虚不胜补,抽了之后反而病情加重。三日后,已到弥留之际。

    肃浓将笔塞到李或勤手中,只求他写两个字,指明谁来接班,好让他卸下这个担子。无奈李或勤已经奄奄一息,连张口都难,哪里还有握笔的力气。

    正在束手无策间,外面通报,说项怀宣来访。肃浓只好丢下病人,先去应付这个当地巡抚。

    “呦,是大贝勒。”项怀宣见到肃浓,客气打个招呼。

    “项大人。”肃浓亦拱手问好。

    两人坐下,喝了一口茶,项怀宣才又开口,“不知李大人可在府中?”

    “李大人最近稍有不适,刚过了瘾头,正歇着呢。”此一句话,便是谢绝见客的意思。

    项怀宣会意,起身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会。”

    肃浓松一口气,将他送到门口。项怀宣一脚踏出门槛,又回身说了一句,“此次来,其实是有件事相告。我已经上了折子,奏请皇上准我协办兵务,想来圣旨不日便下,到时候还要请大贝勒多多关照。”

    想了想,肃浓还是将此事告诉了重病之人。李或勤听完便喘不上气了,瞪圆了双眼,口一张一合,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肃浓见他此状,忙起身要去找大夫,谁知李或勤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竟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眼睛死死盯着方才掉落床边的那支笔。

    “您……要这个?”肃浓捡起笔来,递到李或勤面前,他却不接。于是肃浓又去拿了纸来。

    李或勤的目光落到肃浓身上。

    “您的意思是,让我写?”肃浓猜道。

    “可是我写没用啊,况且我也不知道您的意思。这样吧,我去找个人来见证,你说给听,我再写下来好不好?”

    李或勤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肃浓伸手在他鼻下一探,方知,曾因禁烟被流放新疆,后又为治兵平乱被召回,人生官场起伏,却始终恪尽职守的湖广总督李或勤李大人,已经故去了。

    肃浓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忽然觉得自己从此没了依靠,孤零零的无比凄凉,直想大哭一场。

    李或勤对于肃浓,可是说是亦父亦兄。

    呆呆坐了片刻,肃浓撑着起身,看到李或勤双眼还瞪得浑圆,便强忍了心中悲恸,伸手去抚合。结果,一下,两下……对方无论如何也不肯合眼。

    死不瞑目,想来还有未了心事。

    肃浓看到手边的纸笔,知道他对新兵团练之事放不下。项怀宣已经上书请命,李或勤生前未推举人选,他一死,继任的位置很可能落到项怀宣头上。所以,肃浓向他禀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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