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给一个矮矮瘦瘦的小豆芽菜在墙边记录身高。一边的刻度歪歪斜斜挤在一起，“长势”实在不很喜人。“我们禾禾长得好慢啊，什么时候才能像禾苗一样，长高高呢？”女人嗔怪着，把小豆芽的头发揉得乱蓬蓬。“会很快的！很快我就能长得像隔壁的哥哥一样高了！”小豆芽扑到了女人怀里，小脸红扑扑的，刚好趴在女人的肩上，小小声的说了什么，让女人抱着小豆芽笑了很久。是什么呢？好像有点记不清了。
“披萨来了，最快的就是这个了。”霍启恒黑着脸，走进了卧室，打眼就看见了床上的伤员，露出了和刚受伤时一样的表情。空洞的，麻木的脸，像是陷入了回忆。比起生气，霍启恒有着更为复杂的心绪，他自己都说不准，如果不作出生气的样子，他究竟应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现在楚禾。这个人是他亟待治疗的病患，是他身体契合的炮友，是他周末的饭搭子，是他休息日的归处；他知道这个人的过去，现在，知道他冰箱里有一盒快过期的牛奶，甚至知道在浴柜角落里，这个人偷偷藏了一只塑料小黄鸭；他还有一把可以打开这个公寓大门的钥匙。他以为他已经见过了他所有的样子，生气的，开心的，害怕的，甚至是不同于他人床上
荡的风情，全让自己看了个遍。但现在的楚禾却陌生的吓人，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楚禾明明就躺在这里，触手可及，却又仿佛是游荡在这里的一具毫不相关的肉体。
“楚禾！”近乎粗暴的语气，终于让神游天外的人，惊醒了过来，然而看向自己的目光却是有些迷离。
“饭来了，”霍启恒缓了缓语气，把披萨放在床头柜，小心地扶起伤员靠在枕头上。楚禾的手还是有些软，快半个小时的休息并没让这具身体恢复多少力气。
“来，”健康的，古铜色的身躯，越发衬出了纱布的白，霍启恒心头一跳，别开了眼，手下更轻了些，为楚禾调整枕头的高度，“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楚禾的头低着，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其实我骗你了，霍启恒。”
“什么？”霍启恒手下一停。
楚禾抬起头，看着面色和缓了不少的那人，扯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其实下午茶的时候我吃了不少东西，害怕你等不到晚上，我又没有体力。”
霍启恒的眼里带着些不解，但楚禾仍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所以，你不要拆礼物吗？”
话音刚落，一双结实的臂膀边环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把人向下拉去。一愣神间，霍启恒差点就这样栽在这个大型病号身上，连忙用手臂撑在了两侧，才堪堪阻止了惯性。
“楚禾！”语气是从未想过的严肃，楚禾觉得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差点在这一声责难里烟消云散了。
“怎么？你不想要？”
霍启恒看着眼前带着些诱惑的发问面孔，不由怒火中烧。
“当然！你真的认为这是个发情的好时候？”肩上的手臂动了动，以为楚禾改了主意，就接着说，“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而且你还”
“你到底做还是不做。”后面的话被冷冷的打断了，楚禾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方便换药包扎的上半身裸露在外面，和霍启恒精心选过的衬衣，几乎要摩擦在一处。霍启恒沉默的看着他，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在涌动，在楚禾都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霍启恒开了口：
“既然你这么骚，那我就满足你。”他的身影欺了上来，带着第一次见面时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
“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小豆芽坚定声音在女人耳边，像宣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