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摇摇欲坠,而身在其中的人,要么孱弱无能、无法改变现状,要么装聋作哑、顾自享受暴风雨前的狂欢。
那时的亚瑟甚至不是王储,连继承权都分不到半点。
特里斯坦手中书写着诗歌句子的笔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他是六年前加入的王国骑士团,那时已是亚瑟登基之后的新时代,骑士团编制也经过一次舍弃旧王室时期糟粕的全新改版。
简单来说,就是他从没听谁讲起过这件往事。
就在这时,那场政变性质的暴动发生了。现在留存的记录里几乎全都抹去了这毫无荣耀可言的内乱,而经历过当年战争的士兵也大多已经逝去。
哀悼般默然了数秒后,凯静静地叙说了下去。
目前所有仍然活着的知情者,都默契地不去提及这桩往事,权当它从未发生过这并非是毫无理由的。
那些女性骑士们成为了整场战争里最无辜的牺牲者,而率领她们奋起而战的反叛军首领她的名字叫摩根勒菲,曾任前蔷薇之剑骑士团的团长、以及宫廷魔药顾问长,同时也是亚瑟陛下同母异父的姐姐。
窗外天色昏暗,壁炉内的火光早已熄灭良久,几截烧得通红的木炭静静横躺于厚厚的灰堆之中,铺有精致桌布的案几旁人走茶凉,只有烛台上正在燃烧的一小截蜡烛提供光源,不时发出烛芯烧焦的轻微噼啪声响。
一道高大宽厚的身影靠坐在这间会客厅的单人沙发上,正借着屋内微弱的亮光把玩手中的一个小瓶,其瓶身材质虽为透明,却或许由于光线问题,让人无法看清内部容纳之物。
不过正在收拾杯盘的贝狄威尔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银发碧眼的青年倾身将那几个瓷杯与茶托整理完毕,顺手放到了一旁的推车上。分明是在做着普通侍从似的工作,但他过于秀丽的容颜却令这一切看起来都异常赏心悦目,就连那条泛着金属冷光的右臂都好似艺术品般精致如画。
凯,有必要使那般直白的手段试探她吗?
你是指的哪次?
每一次。不过她应该只感觉到了你对她那位亲信女仆的怀疑。贝狄威尔抬眼看向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那张有着硬朗线条的脸有大半轮廓浸于阴影之中,一头金发不复往常的顺服,像是刻意被揉得散乱,令这个多数时候都很随和亲切的男人平添了一丝锋锐的危险。
呼
凯忽然吐出一口气,将手中的小瓶放回桌上。
不介意我抽会烟吧?
说着他便从不离身的烟袋中取出了烟斗、往钵里塞入惯用的草叶烟丝,完全不打算给人留出说介意的时间。
少抽一点,你也该到好好保养身体的年纪了。
彼此彼此。凯望了眼对方的金属手臂,咬着烟嘴含含糊糊地回敬道。
懒得和这人较劲,贝狄威尔无言地摇头。
烟叶被点燃后的清香与薄雾在冰凉的空气中慢慢扩散开来,为这间几乎笼罩在黑暗内的房间带回了少许属于人类的鲜活气息。
有时候,真想把那些勋章绶带什么的扔到亚瑟那小子面前,甩他一句老子不干了。
你该叫他陛下的。贝狄威尔纠正道。
得了吧,这里又没别人,怎么叫不一样?
你要是辞职不干了,王会很困扰。
啧我就随便说说。凯没好气地咋舌。
如果觉得太累,你可以找个人成家安定下来,就和王一样。贝狄威尔安静地微笑着,听说你这段时间对城内的年轻侍女格外关心,尤其是有着一头漂亮金发的那几位。
要能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我也希望来次一见钟情的体验,可事实上这些努力和付出都是为了抓住那个狡猾的犯人。凯耸了耸肩,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