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又要换。
也不得不换,因为胡之洵过于夸张地勤政,不仅三年里把官员百姓折腾够呛,也把自己活活累死在奏折堆里。
因此凤儿更不必担心蝶园和谍人,月子坐得踏踏实实,人养得白白胖胖,奶水富余到她见到常丰就打趣他还馋奶不,她给他挤一碗喝。
过去常丰总嚷着让她叫爹,自见过李光擎后不敢了,她这又当上娘,他也不想被小娃唤外公,活生生把自己喊老。
但在孩子的满月酒上,常丰当众表示要迎娶润娘为妻。
我爷爷已经故去,常家现在我为家主,你无需再顾虑会折损谁颜面,只管与我双宿双栖,相守一生!
为让润娘点头,常丰把程言辉都说服,让他亲口对润娘讲,比起在程府做妾室,不如去常家做正头夫人。
可润娘不以为然,我既不会做谁的妾,也不会做谁的妻。情爱是情爱,生活是生活,我不会离开蝶园的。
常丰明白,润娘是不想让外人说道盛通掌柜夫人是妓女出身,想让他留着正妻之位给对家族兴旺更有益的女子。
程言辉开解他,说左右国丧期内不得嫁娶,趁机各自伤怀一阵也好,让时间去改变万事,他还年轻,还有时间等她想开。
话说回来,胡之洵好像没那当君主的命,龙椅刚坐三年,皇后肚子还没动静,他人就没了。
至此胡暄的儿子们剩四个。胡之沄是誓不还朝,胡之源也没接棒之心,大岳皇宫里仅有病恹恹的胡之淮和还在尿裤子的五皇子。
城外车队中,娜沐拍着熟睡的儿子,幽幽叹道:总觉得是妾身耽误了你,如果源源的正妻是姐姐,而非我这种外族女,你如今想做大岳新君易如反掌。
胡之源丢个怪脸儿给她,净说胡话。咱现在一家其乐融融,不比在宫里逍遥?不妨与你直说,估摸你也猜得出,三哥叫我回来并非商议谁继位,是想我推举他继位。想想他也帮过我许多,这好人我做得。横竖我是不愿丢了咱们好好的太平日子,就让他坐收渔翁之利,捡这天大的便宜吧。
边境守城之主做三年,给皇帝也不换,这便是胡之源如今心境。
荣华易得,安定难求。
方晋摸出一小小香包,让公子掖到襁褓里。
防蚊虫的,当是见面礼吧。
公子接的欢喜,放得仔细,嘴却不饶。
那你这见面礼可有些寒酸!瞧见那柜子没?里头全是岳丈托人千里迢迢送来的,锦儿只粗略一盘点,便已够买下蝶园门口半条街!
人家是一国之君,我是一介布衣,你拿我跟他比,你带孩子累傻了吧你!
不瞒你说,确实快累傻了。
公子说得可怜兮兮,唇角却飞扬的。
凤儿这胎来得实属意外。倒不是她好孩子没当够,她也计划着在桃李之年做娘亲,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送子观音抢在她调理身体前头降临。她本想把脉开点坐胎药,谁知一把便是喜脉。
按日子算,公子和锦哥儿都可能是血脉亲爹,然而谁也没往公子身上想,包括他自己。
公子仍是高兴坏了,不能抱凤儿转圈,便死死搂着锦哥儿笑到飙泪,胡乱叨叨,多谢锦哥儿让他当爹!
您瞧瞧,这都什么话呀。
他索性彻底做甩手掌柜,将园子整个交给锦哥儿,他只管照顾凤儿一个,说得还挺好听。
锦儿主外,我主内,你消停做娘娘,万事不心。
凤儿由着他去,他高兴就好,他开怀就好,其它无所谓。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巧的是凤儿同润娘一样也是晚上破水,当夜也是大雨倾盆,雷电交加。
疼得快把自己姓啥都忘了,凤儿还惦记让玉玫出去瞧瞧,别让公子重蹈当年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