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的,往日里古井无波的脸放松下来,眼低垂,长直的睫毛盖下来,修长的手指掀开那虾子的皮,只一扯,便能剥出整只虾仁。
她疑惑起来,这般熟练,怕是常做?
似是感受她的目光,他的睫毛闪了下,终是一言不发,多前年,得知她爱吃虾子,他便有心学如何剥虾子,那段时间,霍老三顿顿吃虾,只把他吃得要吐,才算是收场。
后来学挑鱼刺,倒霉的董方刚开始还战战兢兢,要知道那些鱼肉可是王爷亲自挑的,感动得他每次都吃得光光的,后来吃得多了,是见到鱼就跑,现在还是,什么都吃,独不食鱼。
别说是剥虾子,挑鱼刺,便是如何烹饪,他都亲自找御厨学过,她不知道的是,以前在宫中,她有时嘴淡想开小灶,那些饭食起初确实是由宫姑姑备的,但是后来,都是他一手做的。
她的口味,他一清二楚!
莲笙盯着他的长指,见一碟虾子剥好,男子放到她的面前,她脸上泛起红霞,刚才似乎她看他看得呆掉了。
掩饰般地进食起来,心中却如暖阳初照,四肢百胲无一不舒坦,蜜糖般的甜意在胸中流动,她的身边,男子寡淡的长相依旧无起伏,可如泉水般的目光却一直包围着她!
一时间,室内只听见她细不可微的咀嚼声。
突然,外面有轻叩门的声音,打破这一室温情,他的眉蹙起来,酒楼的管事都知只要他来,若非他召唤,无急事不可打扰。
“王爷,王妃,蕴雪冒昧打扰。”
外面响起姜县主婉转的声音,如莺啼般悦耳。
莲笙嘴角一勾,心中复杂难言,姜蕴雪……
霍风手上继续剥着虾,脸色冷若冰霜,对那娇柔的女声充耳不闻。
“进来吧。”
莲笙开口道,话声一落,那门就推开,盛装美妆的姜蕴雪便走了进来,她今日一身赤色石榴裙,上面是云色小袄,脸上的淡妆恰到好处,笑吟吟地对着他们行礼,不可否认,她这京中第一美人的称号确实是当之无愧的。
“望王爷和王妃莫要怪罪,蕴雪实在是鲁莽,只因今日与人商讨诗会事宜,故约在酒楼。”她微低着头,脸带着笑意,又道,“不欲占用王爷王妃太长的时间,只因上次与王爷提过那百美朝颜图。”
“赠予王爷着实不妥,不如蕴雪就赠予王妃吧。”
姜蕴雪说着,从含秋手中接过一个长锦盒,双手递到莲笙面前。
“多谢县主割爱,”莲笙将画接过,轻笑一声,“然而我夫妇二人却不想占县主半点便宜,这画资,必会送到国公府。”
姜蕴雪脸色未变,依旧笑道,“就依王妃所言。”
莲笙直视她,似轻叹一声,“县主为人真是执着,其实一幅画而已,何必非得赠予我们夫妇,且县主太过有心,这画居然还随身带着,这份心常人真是难以比肩。”
“这是蕴雪的不是了,偏认死理,既然说过要将画赠送出去,就不会再留在手中,想着不敢上门打扰,便带在身边,若如上次那般偶遇王妃,也可当面交付。”姜蕴雪也迎视她的目光,不躲不避,语气轻缓。
“好,县主的心意我夫妇心领,执着未必是坏事,可若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不是聪明人所为,县主说对吗?”
“王妃此言蕴雪不敢苟同,不为如何能知不可为之。”
两个女人都含笑地看着对方。
静默中,男子冰冷如霜的声音响起,“一条路走到黑,到头来只会发现前面是死路,县主好自思量。”
姜蕴雪脸色微变,似摇摇欲坠,低声道,“是蕴雪失言,不打扰二位,蕴雪告退。”
她又似想起什么般说道,“诗会那日,还会王妃一定出席,刚才蕴雪还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