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自己也意识到理由站不住脚了。霍诚不快分明地眉头一挑,冷睇着她问:“会骑马么?”
.
管小酌没想到他会真应了这请求,心里又惊又喜。从私心上说,霍诚能不一味地思念从前的自己、也喜欢现在的她总是件好事;于公么……她也真心觉得霍诚这么下去不是个事。
是以能缓和一步是一步、能和睦一些是一些。
在去珺山行宫避暑的旨意下到六宫后,管小酌未多说什么,只格外嘱咐了婉兮一句备好足量的药。几日后离宫时,也是和六宫一样上了马车,直至马车驶出了皇城,她才叫来了婉兮:“挑七八个你信得过的宫人……”
“让他们在跟前侍奉着,让旁人知道婕妤娘子病了、奴婢也病了,受不得风也见不了人,闭门歇息?”婉兮无波无澜地抢了白,语毕之后迎上管小酌讶异的目光,明眸一翻,又道,“陛下早安排好了,这回随着娘子出来的,除了奴婢以外……没有一个是婉燕馆的人。”
换句话说随她出来的除了婉兮就都是御前的人了。如此也好,他亲自布置下来的人让她觉得更安心,且如此一来若是哪个人走漏了风声,罪责也就不在她了。
在车中吃着果脯,静等着夜幕降临。
.
这天恰好是个阴天,天黑之后一颗星星都看不见,月亮也剩一个暗黄的影子,藏在片片云朵之后,眯了双眼竭力去看才能看得清楚一些。
车外响起了手指轻敲在木头上的声音,一共三声,每一声都短且轻。管小酌微一笑,揭开车帘,扶着婉兮的手下了车。
来迎她们的人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拿灯笼,安安静静地为二人引路。很快就远离了身后的车队,到了道旁的树林中,传来一声马儿的低嘶。
“陛下。”二人屈膝一福,霍诚勒住马看一看她:“真会骑马?现在改口还来得及,不怪你说谎。”
……他当她那天说会骑马是死要面子么?
管小酌仗着光线昏暗狠一瞪他,未答话便向那牵马的人走去,接了缰绳登上马蹬,上马的动作标准而熟练。接着婉兮也上了马,同样一看就不是新手。
“当朕没说。”霍诚闲闲道。
黑暗中他们走得都不快,管小酌骑在马背上四周看了看,除了她和霍诚、婉兮,方才迎她们来的那人也骑着马同行,另外范延也在,另还有几名男子,至于是禁军还是宦官就看不出了。
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一直骑了半个多时辰,进了离得最近的一城,借着街道两旁的灯火一看,霍诚与管小酌俱是一愣。
霍诚看着她一袭短曲裾是窄袖的,曲裾下也未如同在宫中时一般配以中裙,而是搭了中裤,心下笑赞:想得挺周全。
管小酌则头一回见他穿得如此简素,一袭直裾似乎只是极普通的丝绵,颜色也是干干净净的白色,若不是浅银色的衣缘尚算精致、头上玉冠也仍讲究,看上去简直要像在戴孝了……
她看得愣了好一会儿。
当着一众人,霍诚被她这目光弄得显不自在,轻一咳嗽,问她:“饿不饿?”
管小酌回神,立即撇开了视线,深深地一呼一吸:“还、还好……”
“那就先去客栈。”他如此说道,驭着马行了一小段,还是回过头吩咐道,“婉兮,去给她买些合口的东西吃。”
婉兮听言一怔,很是反应了一番才应了“诺”,立即去为卫妁寻吃的。管小酌侧过头看看霍诚:“是臣妾自己要来,陛下不必为臣妾……”
“你若累坏了,还是给我添麻烦。”他瞟她一眼,冷言冷语的,十分不客气,“我也刚想清楚这事,可惜晚了,送你回去也难。”
怎么听都像是“刀子嘴豆腐心”。管小酌心里忍着笑,同时也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