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娘子拨了头筹。”她回看过去,笑意比卫妁更娇艳些,覆着羽睫一哂,又说,“不只臣妾这么想,只怕在座的……谁也没想到会是婕妤娘子头一个破了这例吧?”
她说什么?破例?
管小酌愕了一瞬,转而,倒也不难想到她指的是什么“例”。
那就是说霍诚他……
“怎么也……不该是婕妤娘子啊。”庄夕臻忽地从嗓中迫出一声凄笑,听上去大有悲怆,“柔嘉皇后在天之灵何安?有些旧事……旁人许是不清楚,可臣妾昔年去管府时可是亲眼见了不少,唉……”
一声叹息之后,她哽咽着又道:“可怜柔嘉皇后在世时便历了那许多烦心事,亡故后还要眼睁睁看着……”
真是声情并茂!
管小酌心中一声赞,而后强把讽刺噎在喉中,只得迅速在心里将话过了一遍算是解馋:我在世时哪有那么多烦心事?你在我家中看到过什么?卫妁就没来过家里。
“庄容华真是念旧。”管小酌噙着笑,一字一顿地道,“柔嘉皇后若泉下有知,一定会好好数算一番从前与容华娘子的交情,以便来日好生保佑娘子。”
她二人根本就算不得有交情。
庄夕臻听得哑了哑,觉得这话来得奇怪、觉得卫妁意有所指,又实在不知她在“指”什么。
此番客套的祝贺并未持续太久,众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了不足一刻就陆续告了退。微笑着看着她们离开,待得最后一位嫔妃恭敬地退出门外、转身离开后,管小酌立刻伏在了案上,没精打采。
“……娘子?”婉兮不知她怎么了,轻轻地唤了一声算是询问。
“我没事。”管小酌把脸埋在臂弯里,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心烦罢了,你容我自己歇会儿。”
她一贯不喜欢这样的客套应付——不是应付不来,只是不喜欢,觉得应付这种事真是令人心力交瘁。
从“死前”就是这样,偶尔与霍诚去见什么要紧的人,在他太子府又或是在茶楼中皆有过。她总是端庄大方、不卑不亢地应付完,待客人一走就大觉疲惫,伏在案上满是颓色。
彼时,他若来哄她,她也是阴着脸回他一句:“你容我自己歇会儿。”
重活一次还这样,活在卫妁这天生贵女的身体里都仍旧如此。管小酌哀叹一声,看来这习惯是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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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着自己趴了好一会儿。
安安静静的,又听到婉兮一声唤:“娘子?”
蹙了蹙眉头,懒得理会。
“娘子。”婉兮锲而不舍地又唤了一声,虽仍未听到回应,还是禀道,“娘子,夫人来道贺了。您……理理妆容?”
夫人?
管小酌一个激灵,蓦地抬起头来。回了回神:“是……母亲来了?”
“是。”婉兮欠身,眉眼带笑,“知道娘子得了封赏,夫人来道贺的。”
管小酌却蹙了眉头。
回思着晨间梳妆时婉兮道出的事情,她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头。静静思索着,而后短吁口气,起身往卧房走。
“我不见。”她说,足下未停地跨过门槛,对婉兮交代着,“你去小心侍候着就是。别多说什么也别多嘴主动问什么,若卫……母亲问起我过得如何,你便说一切皆好就是。”
婉兮听得云里雾里。
“总之不可以让她来见我。”管小酌肃然道。再一思,念头微转,又说,“这样……你去将人请到正厅坐着,把旁的宫人都屏退,只你一个人服侍,就说是我说的。”
婉兮发懵地点头,她续道:“而后……多半会有人寻着由头要帮你的忙,你由着他帮就是,然后给我把人扣下;若当真无人主动要进来帮你,你就……自己寻个由头找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