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表情,就好似一只充气过度忍耐到极限的气球,他们毫不怀疑,只要地上的人再说一个字,絮林就能立刻暴起剐了他的皮。
第二天,另外一个室友丢失的手镯在他自己的床缝里找到。
他俩自知理亏,也不敢声张。
经过这一次,那俩是彻底不敢再和絮林呛声,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絮林的脸颊被眼镜迸裂弹出的碎片割了道小口子。
不是很明显,留了道红痕。
再次见到纪槿玹的那天,这道口子已经结了痂。
那天晚上,絮林独自一人坐在河堤上,脚边散落着好几只他新折的纸蜻蜓。纪槿玹来的时候,他正在折新的。
他心情不太好,一个多月的等待终于等来了纪槿玹,最后也只是惊讶了一瞬,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和纪槿玹打了招呼,——也仅仅只是打了声招呼,接着低头继续做他的事。
纪槿玹却站他身边不走了。
絮林抬起头,纪槿玹盯着自己的脸看,准确点,是在看他脸上的口子。
明明不明显,但是纪槿玹注意到了。
看来交换名字还是有用的,这次他终于记得自己了。
絮林摸了摸那道痂:“怎么,你好奇这个?”
纪槿玹没说话,絮林低着头,自顾自地絮叨着,把宿舍的这件事和他说了。
他摆弄着手里的彩纸,声音很低,如哝哝絮语:
“他说我有爹妈生没爹妈养我都没那么生气。他说我老师,我忍不了。”絮林折好一只纸蜻蜓,和脚底下的那堆放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