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和稚嫩,出落成清冷俊俏的少年。他后退了一步,垂首道:“容少,你回来了。”他又抬起头来看着容禅。
还是他,只是,不太一样了。容禅第一次意识到,他不是孩子了。
容禅习惯性地想摸摸江止的头,又放下了手,他说:“江止,你长大了。”
入了夜,母亲说,离他们家不远的小镇上有戏可看,问他要不要带弟弟去看。容禅看了一眼江止,他低着头扒饭不说话,容禅说:
“好。”
仆人给他们雇了一艘小船,摇着乌篷船去隔壁镇上看戏。江止坐在船头,抱着膝盖,耳边只听到夜虫的鸣叫和哗啦啦的摇橹声。
容禅看着他,少年已经开始抽条了,十分清瘦,手长脚长,短了的裤腿露出一截细白小腿。
江止也在偷偷看容禅。
容禅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坐了一会儿,却发觉无法像小时候一样自在。他也紧张起来。他问江止:
“你为什么不叫我哥哥了?”
江止抬眸看了一眼容禅,又垂下去,说:“我不小了。”
容禅发觉江止比他还紧张。
他以前怎么没发觉,江止长得这么好看,不是非常艳丽的长相,而是非常柔和清秀,让人感觉清风拂面。
他们家的小江止,怎么跟个玉做的人一样?
戏台上演了什么,容禅一点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人很多,他在背后看着江止的剪影,秀气精致。戏台上唱的尽是一些缘生缘灭的故事,容禅想的却是他的江止。
被他一手养大的少年啊。
戏看完了,但是不巧,他们坐着来的乌篷船漏水了,船夫正在修船。
“不巧啊,二位少爷,这船今晚是回不去了,要不你们在这住一晚,第二天回去,或者走回去?”船夫道。
容禅说:“路不远,我们走回去就是。”
船夫给了容禅一盏灯笼,容禅提着灯笼,走在后面,和江止一起回家。
灯光将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江止每一脚,都踩在容禅的影子上。
容禅看着江止,感觉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江止十分依赖他,吃饭要他哄,睡觉也要他陪。他看着看着,思绪好像就和这无边的夜色溶到一起,到处月光皎洁,风悄露白。
突然,江止走在前面脚滑了一下,差点栽进沟里,容禅伸手拉住了他。
“小心。”江止回过头来,容禅却看他的脸火一样红。
容禅低头查看江止的脚踝,挽起裤腿,露出擦伤的部分,而且,好像有点肿。
容禅说:“你别走了,我背你吧。”
江止抓着裤腿,有些不自在,他回避地说:“我,我行的。”
容禅蹲下来,说:“你上来吧。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不知见过几回了,害臊什么。”
“帮我提着灯笼吧。”
于是江止趴在容禅背上,挽住了容禅的脖子,并提着晃悠悠的灯笼。
两人的隔阂明显少了一些,好像回到了幼时的亲密无间。江止闻着容禅身上的气息,他鬓边的碎发偶尔打到了他脸上,他仿佛听到容禅砰砰的心跳声,和他自己的心跳声重合到一起。
令人安心的气息和声音。
“容哥。”江止唤道。
“诶——”容禅应着,又把他往上提了一下。
回到家后,父母都已睡着,为避免吵醒父母,容禅说:“你就在我这儿歇着吧。”
反正他们小时候也常在一张床上睡觉,没什么大不了。
江止应了。
上了床之后,江止背对着容禅,侧身睡了。他听到容禅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清浅平稳。过了一会儿,江止正欲闭上眼睛,容禅却忽然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