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一并应下。
江桥回家后,没几日,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不料他忽然被座师杨昭大学士召了过去。
杨昭是内阁大学士,也是江桥会试时的主考官,江桥称之为“座师”。
江桥刚来到杨昭的桌案前,杨昭头也未抬,仍在奋笔疾书。他听到江桥的脚步声到来,随手扔下了好几本奏章,差点砸到江桥的身上,说:
“你自己看看吧。”
江桥捡起来,打开一看,正是御史弹劾他眠花宿柳、奢侈淫乐的奏章,他又打开几本,都是差不多的内容,揭发他狎妓、酗酒的。
江桥心情有些阴沉,他说:“恩师,学生并未狎妓,只是多喝了几杯……醉卧一夜,什么都未曾做。”
“如你做了什么,你以为你今儿还能站在这里?”杨昭终于扔掉手中的笔,后背靠在紫檀木椅上,长叹一口气。他面前书桌上的字条中一片未干墨迹,这是他要提前为皇帝处理奏疏,总结要点和提供建议而撰写的条陈。
他用两根手指揉捏着眉心,脸色不悦,一片经历沧桑后的疲倦。因长时间处理政务,他的肩膀呈现出僵态,但并未折损骨子里的书卷气。
江桥犹豫了一下,他对这位座师既尊敬又畏惧。江桥上前,给杨昭倒了一杯茶,然后垂首恭敬地肃立一旁,道:
“学生错了,让老师费心。”
杨昭眼尾横飞,眺了一眼江桥,目光深沉而充满了压迫力。他手指轻拈着腕间的檀木珠子,道:“你既错了,错哪儿了?”
杨昭的目光紧锁着江桥,一瞬间不知闪过多少思绪。
江桥说:“座师,经筵讲学后,我遇到了范通政使,他邀我一同去饮酒,本以为只是小酌几杯……谁知不胜酒力,醉在了那儿。许是被人看见,就写了奏章递上来……”
“我看你还是没明白。”杨昭严厉道,“私下邀约,更应懂得‘慎独’之理,岂能将过错怪到别人头上?这回是被人看见了,下回若是没人看见呢?那就能无法无天、肆意张狂了吗?”
江桥脸色又红又白,说不出话来。
他想起范忠热情邀他去饮酒,他以为只是同僚间小聚。
杨昭冷冷一笑,嘲讽道:“你不仅天真,还蠢。”
“怪不得有些人参你,经筵讲学刚结束,不思效圣人之行,而是做轻浮之举!满口斯文,举止下乘!”
江桥有点回过神来了,他这才知道自己错哪儿。有些人是佛口蛇心!面上和蔼慈善,实则心怀不轨。
江桥拱手,向恩师行了个礼,道:“学生错了,还请老师指教。”
“亏你脑子还算清醒,没真做什么,别□□都管不住,惹得满朝文武看你这‘三元及第’的笑话!”杨昭火气上来了,言语都无顾忌了。
江桥脸色涨红,他总算明白了座师的用意。这本是一件小事,但因他受人瞩目,无数人盯着他的错处,小事也变成了大事。
“请老师教我,下一步,学生该如何。”江桥诚心请教。
杨昭骂了秋光一通,心里爽快了些,因而神情也变平和了。他扔给秋光一张奏折,道:“我已经写好了,明日打算呈给陛下,你自己看会吧。”
“你年纪又轻,位置又高,丢在这儿束手束脚,不如放到地方,呆个两年再回来,也好安排你到各部。这地方啊,远比朝中清静。”杨昭说。
江桥看了奏折,是杨昭请求将他派至地方任县官,因他酒后行为不端,有损朝廷形象,自请贬谪折罪。
江桥看了有些惊讶,他初入仕途不久,就遇到贬谪。他未想到,在朝中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引发一连串影响。
江桥道:“老师?您,您让我离开京城?”
“你啊你。”杨昭将手中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