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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见尘黑色长发披散,凤眼高鼻,五官倒非常端正俊美,只可惜此刻寒气逼人。一点霜花落到他的鼻尖上,又有一丝焰火从身上伤口冒出,烧焦了一点发丝。红润的双唇紧抿着,倒显得近乎透明的皮肤过于苍白了。
宁见尘此刻全无理智,识海中混沌一片,寒、炎两股灵气在他经脉中逆转着,找不到出口,又无法消散,将他拽入了深渊。当阵法被扰动时,他只本能地做出反抗举动,攻击外来之人。他根本意识不到身下之人只是个无意的过客,甚至意外感觉到,手下的皮肤,竟有些滑腻。
他因湿发贴身,长睫沾雪,倒显得比平时正经禁欲的模样,更多几分狂放不羁。他高挺的鼻梁缓缓靠近身下之人的颈侧,感觉到自己身上发出的火焰让身下之人痛苦地呻吟,而他的手,正渐渐夺去身下之人的性命……
不知为何,当宁见尘的鼻尖靠近身下之人的颈侧时,他忽然闻到有一股难以言明的奇异香气,从身下不算强壮的人身上传来,既有些柔媚,又有些冷艳……这股香气,好像旅人手执雨伞,穿越冷雨迷雾,又好像病人剪下枯梅,坠落在雪地里……
当宁见尘眼前出现种种异象时,他的手也松了下来,然后江桥拼命咳嗽,他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掐痕。被这咳嗽声一惊,宁见尘也逐渐清醒了过来。当他理智逐渐回复,视线也越来越清晰时,终于看到被他困在身下的人,凄惨的模样。
恢复理智的宁见尘一惊,连忙把江桥抱出了泉水,他连点江桥数处大穴,制止那些暴虐的灵气在江桥体内横冲直撞。随后,他一边分出灵力护住江桥,一边打坐运功,理顺身上那些乱走的灵气,防止灵气继续暴动伤人。直到一炷香过后,寒、炎二气才重新平复下来,宁见尘身上不再冒火花,空气中也不再坠落霜雪,地面上的阵法缓缓恢复运转,一切重归平静。
宁见尘见情况得到控制,缓缓扶起江桥,担心地问:“这位小兄弟,你怎么样了?”
江桥双目紧闭,身上的衣服被火焰烧坏了许多,又结着冰霜。露出的皮肤上,可以看见斑斑点点的烫伤,或者冻伤,宁见尘愧疚不已。
江桥睫毛微动,眼皮眨了眨,醒了过来。他看见宁见尘正抱着自己,一惊,挣扎着爬起来,退出了宁见尘的怀抱,伏跪在地上。
宁见尘见自己身体赤裸,也连忙扯过衣服盖到自己身上,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江桥顾不得虚弱的身体,呆呆地重复了句:“仙师勿怪……”他还沉浸在宁见尘快把他掐死的残酷中,看到宁见尘就害怕。
在高阶修士手中,捏死一个低阶仙侍就跟掐死蚂蚁一样简单。
宁见尘看见江桥发抖的身体,他身上穿着清微剑宗低级弟子的衣服,便问道:“你是清微宗哪峰门下?算了……今日是我不对,误伤了你。”
江桥一惊,看着宁见尘。他虽不知宁见尘的修为等级,但从他周身气质看,不会很低,至少连丘执事都做不到若无其事地泡着冰泉里的。而他竟会向这样一个低阶弟子道歉?
宁见尘见眼前少年年纪很轻,面孔纯朴,眼睛也如一汪泉水般清澈,便低声说:“我中了火毒……有时会神智不清……是你的师父让你来的吧?东西放下,你可以回去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
江桥的目光落到宁见尘还半遮半掩的胸膛上,上面有大片发黑发红的疤痕,仿佛燃烧中的木炭,暂时被冰泉压制了。“你受伤了。”江桥说。
宁见尘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说:“无事,已经好很多了。你若是担心师父责罚,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说你已经来过了。”
但是这个人……他来的时候,明明就陷入了混乱之中,为什么他还跟自己说,他不需要照顾呢?江桥心想。
江桥摇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