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节

想了一层,副本被他一分为三,秘密交予三位朝臣手中。

    便是高人带来这消息,受他点拨,陈氏留了一线。

    陈愈没有烧光那诏书,而是暗中昧下一部分。

    后来,果真如高人所料。

    十几年间,顾命蛰伏不出,遗诏副本也毫无头绪。

    陈氏斗败了宁霖一系,虽得一时之胜,可先皇遗旨好似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叫他们始终无法安心。

    最终那妇人想出毒计。

    以传位诏书残卷冒顶顾命遗诏,诓骗保皇党起事,又以保皇党证供,钉死宁霖谋逆罪行。

    如此,即便顾命只认怀仁这个太子,可谋反的太子与逆臣无二。

    用这样的手段,搭上数万无辜性命,陈氏终是助明孝坐稳储君之位。

    陆大人,陆高人,老夫说的对也不对?”

    被cue的陆大人,正是翰林学士、天子近臣陆渊。

    也即截下云鹤编书大业,为万千举子编科考官方教材却编了几十年尚未付梓的那位。

    他已然须发斑白,闻言也只支起上身,轻喝一声。

    “满口胡言,胡乱攀咬,我与云氏从无瓜葛,与太子党亦不亲近,犯得着行此恶行?顾大人老来真是越发混账了。”

    “毫无瓜葛?我看不尽然。”

    他施施然道出一桩旧事,“当年陆大人年轻气盛,自负才学冠世,曾于学子中夸下海口,只要登门拜师必得云鹤青眼,不想却被恩师以心性不纯拒之门外,是也不是?”

    陆渊不答,只无意识压下眉梢。

    “如此一桩小事,你却记了一辈子。

    后来你一举高中入了翰林,自此收敛锋芒,旁人无不以为你听了劝转了性,自此沉心学问,没成想不显山不露水间,你竟步步为营,逼死了云鹤。

    会咬人的狗不叫。

    陆渊,怪我们小瞧了你。

    这些年,你暗中替陛下筹谋,已然以军师自诩。

    陛下也爱惜你,不曾将你放在显处授以高位,倒是瞒天过海许久。

    若不是我那二子心眼格外多,初入翰林便翻出这旧事,又得他一语中的,品出密信当中你阴暗扭曲的忌恨之心,我甚至想不起还有你这么一号人物。”

    可也正是这么一号人,叫他扣起了最为关键的一环。

    “翰林学士时常替君王代笔撰拟册文,不仅与皇帝近前掌印太监相熟,与宫中织造、空白圣旨监管各司亦有交情,唯有你能探听到帝王拟旨先后的蛛丝马迹,从而推断出另一份遗诏的存在。

    以此为饵,你利用陈愈做下弥天死局。

    那纸檄文、那些激将所用的密信,虽是皇后代抄,却都是出自你手,这才叫文风与笔迹大相径庭,令我等屡查无果。

    陆大人,我猜的可对?”

    他真真假假掺着说,叫陆渊面色难看至极。

    “荒谬!”

    陆渊倒是沉得住气,回答他的,仍只此一句。

    老翰林以为陈年旧账,只要他抵死不认,顾准定然拿他无法。

    何况主谋本就是陈氏父女。

    整个杀局里,他不过就是卖了个消息,顺带写了几篇激将文章而已。

    如何清算,他也不惧。

    见他这般耍横,顾准轻笑,也不生气。

    “可惜你机关算尽,还是露算一处……不过你这脑子,大抵是想不明白错在何处。”

    在陆渊惊怒的目光里,他低低叹息。

    “哎,也难怪区区几本四书五经,你修了一辈子,还没我儿那黄毛小子修得明白。”

    这话委实扎铁,陆渊克制许久的伪装终是破了防。

    他面容扭曲,疾言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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