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顾悄才缓过神,瞪着桶底如临大敌。

    他意识到一件比身高更加绝望的事。

    ——这身体是真·虚。

    那缕浊物早被清水稀释,但无论是质还是量,都不是少年人应有的。

    更别说不过一次,他几乎疲软到直不起腰。

    男人可以倒在前线上,但绝不能倒在前列腺上。

    这样子成亲,简直是自取其辱。

    顾劳斯黑着脸:还是悔婚吧……

    当年不知肾宝贵,如今扶腰空落泪。

    这种低靡情绪一直持续到晚饭。

    苏青青还没与他和好。

    坏娘亲故意端着,就为了多享受几天小儿子可怜兮兮的讨好。

    比如,她吃上好几碗各种花样的羹酪,收了好几条时兴样子的衣裙。

    这可统统都是老父亲没有的。

    老母亲有资本耀武扬威。

    可今天,顾悄没心情哄她了。

    他顶着一万点丧气值,饭都咽不下去。原本泡过澡本应红润的脸颊,白得不像话,两只眼睛还有些红肿,一副被欺负过的模样。

    到底苏青青心细,察觉不对掰过他的脸,一脸严肃,“琰之这是怎么了?”

    顾悄机械地转过眼,机械地摇摇头。

    “苏朗说,昨日你被家长打上门,今日又被衙门刁难?是因为这个?”苏青青瞪了眼顾准,“你这个爹留着也没什么用,干脆娘休了他,回去武侯府咱们自立门户,届时我给你撑腰,纵你作威作福,保管叫小官小吏、平头百姓,没一个人敢说你一个不字!”

    顾悄如何听不出苏青青的调侃,他有气无力喊了声,“娘——”

    苏青青噗嗤一笑,凑到他耳边,“还是说,三三是有了少男心事?”

    顾悄吓得一抖,推开阿娘苦恼道,“您瞎猜什么呢?我只是才沐过浴,太乏了。”

    谁知苏青青一听沐浴,脸色一沉,“你接连大病,林大夫一再叮嘱,冬日必须营血卫气。热汤过身最是开泄皮肤、动耗气血,究竟是谁许你的?”

    顾悄一愣。

    他反应不及,苏青青已经雷厉风行问清经过,拿了琥珀发落。

    “先有琉璃、琳琅阳奉阴违,现在你又乖张擅专,府里规矩拘不住你们,是要发配出去才知道厉害吗?”苏青青训人音量不高,却令人胆寒。

    一个发配,就让丫头白了脸色。琥珀不敢狡辩一字,只一个劲儿叩首求饶。

    “夫人,奴婢再也不敢了。”

    苏青青浸淫后宅数年,哪里不知道这些丫头的小心思,她意有所指道,“我以为你们是有分寸的好孩子,琥珀,你叫我失望了。”

    “夫人,是婢子一时猪油蒙了心……”

    琥珀还想讨饶,苏青青却摆了摆手,“明日起你回庄子上吧。几个丫头里,就属你脑子活络,账目也最拿手,去帮着你爹打个下手也好。若是相中了哪个人家,届时我替你备一份丰厚嫁妆。”

    “不,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琥珀眼泪登时流得更凶,她膝行着抱住苏青青大腿,苦求无果,又哽咽着向顾悄哐哐磕头,“三爷,您替婢子说句话呀……”

    顾悄还没张嘴,苏青青一个眼神就鲨了过来。

    怂狗只能低头,准备等他娘气性下去,再曲线救国。

    他心里嘀咕,不就洗了个澡么,阿娘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

    哪知第二天,一场伤寒来势汹汹,差点要了他小命。

    顾劳斯才懂,真·虚的终极奥义。

    古人云病来如山倒, 并无夸张。

    只一夜,顾悄就从最开始的困乏、食欲不佳,爆发成高烧不退。浑浑噩噩间, 他密不发汗, 缩在被子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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