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秦知白也不与她细究,就着她递来的水饮了一口,依着床榻慢慢坐起身。
今日伏澜祭司出关,我约了她商谈他事,眼下时辰已近,不好再耽搁下去。
薄软的锦被沿着肩头向下滑落寸许,露出了肌肤间或深或浅的吻痕。
楚流景眸中洇开幽微暗色,却到底念着心上人眼下已是累极,伸手替她重又拉上衾被,起身于她颈后轻吻了一下。
我为卿娘穿衣。
她放下茶盏,信手自榻旁取了一件外裳披上,银白的发随意地散落于肩头,将本就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剔透,恍若将化的薄冰。
秦知白望着那抹银白,眸中漾开点点涟漪。
阿锦。
楚流景回过身,拿着取来的新衣为枕边人披上,轻声问:卿娘可是累了?
秦知白摇了摇头,任她为自己穿衣,微垂的目光落在她发上,指尖轻轻挽过她肩上白发。
你的发如何会成了这般模样?
她总是记得,当年伏在她榻旁睡着的那名少女,会因她接下了她给的糖便欣喜不已,会在重午时特意为她戴上寄予祈盼的五色绳,便宛如初夏时最耀眼的明日,却全然不该是如今这般衰颓将尽的迟暮模样。
发如霜雪的人顿了片刻,低了眸微微笑着,替她妥帖地系上腰间衣带,面上神色仍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