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说着,她似是想起什么,抬首看向眼前人。

    哎,病秧子,先前在客栈里与你答话的姑娘是什么人?我记得昨日夜里也见她同你在一起,莫非你们楚家还有别的姐妹?

    楚流景仍未睁开眼,不答反问:沈姑娘金枝玉叶,昨夜又为何会去了那般幽僻的荒郊野岭?

    沈依眉梢微挑,我愿意,不行么?

    楚流景神色未动,自是可以,沈姑娘自便。

    见她这般不冷不热,沈依倒觉出了几分无趣,也懒得再吊她胃口。

    霏霏对血腥气十分敏锐,它嗅到了新鲜的血气,擅自跑了,我为了追它才去了那座山里,没想到恰好碰见你们。

    提及昨夜之事,她又有些不忿,昨日夜里你究竟耍了什么把戏,竟能令霏霏听你的话?

    要知道她为了将玄豹驯服得认她为主,可没少花功夫,仅是喂豹的牛羊便不知费了多少,而如此费尽心思勉强降伏的猛兽竟转头就跟着眼前人跑了,这叫她怎能甘心。

    楚流景淡淡道:猛兽素不认主,只随心意。

    沈依嗤了一声,装神弄鬼。

    见眼前人阖眸养神的模样,她眉目微抬,起了些捉弄的心思。

    垂于身侧的手悄然拿过身旁弯刀,缓慢伸向对侧之人,正要吓她一吓,而冰冷的刀鞘尚未触及身前人体肤,闭目养神的人却蓦然睁开了眼,纤长的指尖擒住了她的腕,反手倾身一压,弯刀便横上了沈依颈前。

    骄纵惯了的人霎时被反制在了刀下。

    楚流景目视着眼前人,墨色的瞳眸宛如深不见底的沉渊,话语声清缓微漠。

    虎豹向来野性难驯,不轻易屈从于人,沈姑娘既然并无驾驭的本事,还是莫要主动招惹的好,以免引火烧身,反伤了自己。

    眼前身影压得极近,幽微的药苦气息倏忽间侵占所有感官,横于颈间的弯刀虽并未出鞘,可挟持其上的动作却隐约带出了一分寒意,仿佛当真有一柄利刃悬于她命脉间。

    如此受制于人的姿势令沈依不免想到了昨夜,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深晦眼眸,她心口莫名一跳,颇有些屈辱地拧着眉偏开了脸。

    我偏爱玩火,与你何干?

    被压在身侧的手抬手试了试,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身前禁锢,她一时着了恼:男女有别,你还不快松手!

    再看了她一眼,楚流景松了手,朝后缓缓倚过身子,便同先前一般又闭上了眼。

    见她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沈依心下恼意愈盛,握紧了手中弯刀,冷哼道:明明会武,装什么病弱?

    楚流景神色寡淡,只是些不入流的花拳绣腿而已,沈姑娘见笑了。

    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使得讥讽之意尽显。

    沈依恼羞成怒,当即一拍桌案。

    病秧子,你给我等着!

    嘈杂的响动将熟睡的婴儿惊醒,怒喊声混着啼哭隐隐传出车外,落入前方纵马而行的几人耳中。

    阮棠银牙咬得咯咯作响,面上几分薄怒,好个楚二,先前便将青楼女子带回房中,如今又去招惹才认识的姑娘,真是真是放荡轻浮,厚颜无耻!

    她看向不远处的身影,很有些为秦知白打抱不平,忿忿道:她这般拈花惹草,我看秦姐姐就该将她休了,你说是不是,陈诺?

    听她问及自己,陈诺颇为认同地一点头。

    在我们苗寨,男子如果不忠于妻女,叫其他人发现了,可是要被种下蚀心蛊的。蛊虫会在体内不断啃噬他的脏腑,直到肠穿肚烂,再从心口钻出,那样剧烈的疼痛,便没有一人能够扛过半个时辰的。

    阮棠被她描述得有些发瘆,却仍是用力一点头,很该这样,只可惜秦姐姐太过心软,恐怕才不舍得这般对她,也不知究竟看上她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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