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的身体,也感受到了丝丝并不明显的暖意。

    若有外人在场,定然会震惊的发现,思庄只着单衣站在雨中,雨点却好似长了腿一般绕着她走,在她周身形成了一个微弱的光圈,以至于她在屋顶站了一整夜,身上却干干净净。

    等林评神清气爽起床,检查昨夜的监控记录后,就见村长愁眉苦脸的在他家院中团团转,唉声叹气惹恼了正晾晒湿哒哒衣裳被褥的妻子,惹得妻子埋怨道:

    “一大早在这儿做啥兴呢?真是年纪越大越不知道体贴人,有闲工夫和孩子们去地里瞧瞧,究竟几时能下种,这都错过农时了,也不知道着急!”

    小老头儿的背更弯了,语气愁苦道:

    “你还不知道我吗,多少年的庄稼把式了,只一摸就知道昨晚老天爷开眼,再晾两日功夫就能播种。回头把院里那只鸡宰了,叫他老人家知道咱们的心意!”

    老妻闻言犹豫一瞬,那鸡养到如今不容易,本打算留着给小儿媳补补身子,这两年大家都吃不饱,儿媳接连怀了两个都没保住。

    咬咬牙,还是应承下了:

    “行,等老三回来就叫他宰!”

    不可欺天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这一幕,几乎在家家户户上演。

    老妻见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还是没忍住关心了一句:

    “老头子,你到底咋了?”

    村长坐在门槛儿上,长长的叹口气道:

    “还能咋,连续两年干旱,颗粒无收,存粮早吃完了,连山里的树皮杂草根都被翻了个遍,哪儿还有粮食种子下种?”

    人都要饿死了,谁还能顾得上留种粮?

    老妻拍打被子的手一顿,迟疑道:

    “不行我再去娘家借?”

    “没听过路的行商说吗,上党那边去年也闹饥荒,很多灾民往长平跑,岳父家估计比咱好不了多少。”

    夫妻两相顾无言,从昨夜天降甘露的喜悦中彻底清醒,再次陷入悲苦的沉默。

    整个桃村,估计只有不知事的孩童们,还在光屁股乱跑,没有半点烦恼。

    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中,有人赶着牛车进了村,被孩童们围绕着到了思庄家,喧闹声终于打破了这份无言的沉默。

    哦,思庄,是系统给自己取的名字。

    林评来了精神,直接把沙发推到模型旁边,边吃早餐边观察。

    桃村。

    思庄板着小脸,面对从牛车下来的两人,不苟言笑。

    这两人分别是马服君家中的门客毛遂和仆从,经常与思庄打交道,见状也不以为意——整整两年,他们就没见这位女娘笑过,别说他们,就连面对他家公子和夫人,思庄女娘也是面无表情的。

    据传,她打从出生便不会笑。

    下仆从牛车上往下卸货,都是些日常能用到的油盐酱醋和布料衣裳鞋袜,以及治疗内伤和伤寒的药材,并两大捆干柴。

    毛遂弯腰在思庄面前,恭恭敬敬道:

    “女娘,我家夫人听今早进城的人说,才知晓桃村昨夜下雨,忧心您这里日常不方便,叫我们先送些应急。等这段时日王宫大宴结束,她再带着括公子亲自上门拜访。

    另外,夫人还交代了,知道您爱清净,希望您有空去邯郸城小住,家里专门给您准备的院子一直有人在打扫,清净雅致,十分有利于您养病。”

    思庄脸色还是蜡黄的,瞧着便是久病未愈的模样,尽管她五官精致,恰到好处的美人坯子,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可被病气所染,让这份惊艳大打折扣。

    一开口语气也是冷冰冰的生硬:

    “叫夫人不必过于自责,我这病和她无关。”

    毛遂心说,怎能无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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