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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远,姬焐重新将课本翻开,俊挺的眉目透出几分无奈。
想不到雪枫竟如此为他的学业着想,这几日为了他,学得都有些清减了。可眼下他还不能表现得太过上进,总要留些把柄给前朝那些老东西做做样子。
虽明面上暂时无法为雪枫减负,暗中努力一些也未尝不可,想坐上那个位置,自然样样都不能落下。
姬焐思忖半晌,入夜时分,他携着这些书册悄悄抵达狄音寺。
自从昌阳王世子池卿与那僧人一同返回齐国后,已将近三年未与姬焐见过面,去年铁杀骑曾递过一次他的消息,从那之后便了无音信。
是以寺中的僧人见到许久未见的贵客,一时颇为惊讶。
但他们还是恭敬地将姬焐请到后院,询问能为他做什么事。
姬焐只道:“给我布置一间安静的厢房,不要放床,有书桌与椅子便好,最好有笔墨。”
一切布置妥当后,他坐下来,摊开书页,认真学习起白天教授的知识。
这边日夜兼程撰写策论不眠不休,那边沈雪枫却是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下午,兴庆宫的侍女候在学堂门口,邀他休憩时前往一叙。
沈雪枫从未去过皇后的寝宫,走在路上,心里竟生出几分紧张感。
那侍女看着颇为面善,很好说话,待进入主殿时,她走到内室,朗声道:“皇后娘娘,沈公子已带到。”
沈雪枫立在原地,余光打量起这奢华雍容的寝殿,静静等着皇后出场。
珠帘拂开,率先走出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
是姬长燃。
两道视线交汇,双方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惊讶,似乎都没猜出来对方能出现在这里。
姬长燃不是已被下了禁足?为何会出现在他母亲这里?
沈雪枫登时警惕起来,看着他撩起长帘,恭敬地对里屋的人道:“母后……他来了。”
“雪枫到了,快请坐。”
人未至,声先到。很快,郭皇后缓缓走出,对着他和善地笑了笑:“长燃这孩子方才来看本宫,恰好与你遇上了,真是凑巧。”
姬长燃走到沈雪枫斜对面的位置坐下,手中攥紧摺扇,对郭皇后露出些许困惑的神色。
然而郭皇后却不看他,只道:“听闻你上个月回了饶州探亲,不知宁亲王身体可还安好?”
沈雪枫答:“劳娘娘关心,家中长辈一切都好,外祖父也向我和姐姐问了您。”
郭皇后颔首,彷佛并不在意个中细节,转而问起别的琐事。
姬长燃见两人一问一答,说的东西全然无关紧要,不由有些意躁,更不理解母后为何突然把沈雪枫叫来。
大约聊了一盏茶的时间,沈雪枫都答累了,趁郭皇后一语不发之时连忙偷偷端起茶杯喝水。
这时郭皇后的视线忽然投射过来,他立刻放下茶盏,一口没呛住,咳得脸色发红。
见状,姬长燃作势要站起身,上首的郭皇后却失笑道:“若是口渴,直接饮茶便是,本宫又不会责怪你,小时候你与雨槐还经常来兴庆宫玩耍,可惜你都不记得了。”
思及此,她更觉惋惜,沈雪枫谈吐举止皆很得体,看上去也不是爱闹事的性子,明明就该是长燃的伴读,谁知道临时让姬焐夺去了。
待沈雪枫喘丨息一阵后,她看向少年略显潮红的脸,转而说起正事:“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一要事交予你。”
她对身边的宫婢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从里屋取出来厚厚一份名册交到沈雪枫手上。
沈雪枫低头打开看了几眼,发现上面写的都是世家名门贵女的详细数据,从年龄、样貌、家世地位、父母任职还有画像,全都在其中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