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地,黎放歌心跳忽然变得密集,她没有逼问,尽管内心又变得焦灼,但她竭力表现得平静,今晚我们能见面,对吗?
原本黎放歌对于今晚见到关笑语是很肯定的,
对于见面这件事,她确定关笑语即便不比她更迫切,但至少也一样迫切。
肯定的事情,话说出口却变得摇摆,因为关笑语的难以启齿中所潜藏的信号忽然变得清晰
我恨不得立刻见到黎姐姐,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是啊,黎放歌也知道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但这样的语境,后面常常会跟着转折的。
但是
果不其然,
关笑语的但是很快传到了黎放歌的耳中。
通话戛然中断。
明明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黎放歌却像被扼住咽喉般难以呼吸。
她黑亮的眼睛直视前方,双手静静地掌着方向盘,跟着车流,平稳地从机场前的车道快速滑过,她知道关笑语已经被她的父亲带离,因为种种难以启齿的原因。
黎姐姐,你还在听吗?
嗯。
等见面,我都会告诉你的。
既然要等到见面,
黎放歌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现在就对关笑语追根究底,哪怕迫切到一秒钟也不想等,哪怕她已经快被思念完全啃噬。
好。
挂断电话,黎放歌有一种今晚不会见到关笑语的预感。
这种预感清晰得就像正午时分的明亮阳光。
她不知道在关笑语的但是之后隐藏的是什么,无奈?危险,亦或者是害怕?
尽管不明所以,她还是想要见她。
抛开不能现在见面的因素,理性告诉黎放歌,那怕是纯粹的相见,关笑语的气息也可能会让她痛不欲生,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一切,她只想让她的未婚妻更黏人一些。
哪怕关笑语是万丈深渊,黎放歌的血液里也有一种不听劝解的欲念在命令她朝她跳下去,
开着车的她被这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念头激得大脑短暂地空白了
等不到关笑语,
晚上九点多,黎放歌不知不觉将车开到关家宅邸之外。
没联系,也没有下车的打算, 她透过洞开的车窗,怔怔地看向那道充满科幻感的紧闭大门, 满脑子都是关笑语。
她说过会在家里等她,却有一种今晚关笑语不会来了的直觉,
这一个白天, 反常地, 关笑语连一条消息也没发给她,电话就更不用说了。
被动等待不是黎放歌的风格,
本打算开车到海边透透气,结果她却鬼使神差地将车开到关笑语的家门外。
不管她的目光多么用力, 那道充满科幻感的大门依然无动于衷地紧闭着。
快到十点钟, 黎放歌终于接受了关笑语今晚不会再出门的事实,
如果这时候, 她给关笑语电话,或者发一条消息告诉她她现在的位置, 见面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她莫名的自尊心压住了她的渴望。
就在她准备发动车子离开时,对面忽然开过来一辆车, 明亮的车灯刺痛了她的早已经适应黑夜的眼睛。
很快, 那辆车在不远处停下来。
黎放歌看到,司机位走下一个可以称之为壮硕的女人,但她关车门的声音却显得很轻, 她没看过来, 而是转身走向后座, 毕恭毕敬地将车门拉开。
有那么一刻,黎放歌差点以为关笑语换了司机和车子,但理智告诉她可能性不大。
注意力被好奇心短暂地挤退,很快,黎放歌看到一身白的女人从那辆车的后座下来,
是关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