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无意避开一些话题的段邦忽然叫了一声谢知周,带着几分真情实感地开口:“其实我觉得,季哥练削苹果皮不是为了肥佬,是为了你。”

    “老谢,虽然咱俩是哥们儿,我也还是要说,你真对不起季哥。”

    床上的谢知周正拉着床帘,他曾经无数次把这截儿掖在棉絮里的床帘揭起,跨过两张床的相连处,爬到另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而在听到段邦话的一瞬,手一抖,举起的一段儿床帘突然从手里滑落。

    窸窣的声音没有躲过段邦的耳朵,他说:“是不是看见对面床空了,心里也空落落的?”

    谢知周抬起胳膊挡住了脸,没有出声。

    “你这才一天,季哥对着你这空床看了两年呢。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你俩到底咋了,你就一声不吭跑国外去了,还顺带上一个肖子兮。”

    “哎,话说,”段邦踹了踹他的床板:“你这次回来,是和他和好的吗?”

    “嗯,”谢知周说,“他……”

    “你想问他对你还有没有感觉?”段邦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你知道吗,你走的那个学期,季神的年排掉到了二十。”

    谢知周的心蓦地一跳。

    “那可是季神,从来都是第一名,加权95+的季泽恩,”段邦说:“你敢信吗?你走之后他考的五门课,全部没考上九十分。”

    “原先我还不确定他对你的心,那时候我是真信了。”

    同宿舍相处的这些日子,段邦无疑是对季泽恩的感受最深的,尽管对方是情绪如此不外露的人,同住了这么久,也能窥见一些端倪。

    当冷静的人失去自持,从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误的学霸跌落神坛。

    谢知周揪住睡衣的领口,只觉得心口涩的厉害,然而反复揉搓,不得其法,只有一片滚烫的灼热,以及钻心的疼。

    “不过后来他又考回第一了,”段邦继续道:“现在他对你的态度是什么样,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谢哥,他那时候是真喜欢你啊,你是怎么狠下心来走的。你可别又说是’腻了‘,不然我现在就爬上去打你。”

    “不是。”谢知周拿被子蒙住脑袋,闷闷道。

    两厢无话,段邦放下了打算踹床板的脚,在黑夜中闭上了眼睛。

    法医大四下学期的课少了许多,谢知周偶尔跟着导师去实验室做实验,也有时候去公安局晃悠。

    一日三顿照常在食堂吃,课一节不落的去上,偶尔去附属医院门口散步,然而这么小的一个医学院,一个月过去,他却没等来想象中,和季泽恩意外的重逢。

    人与人的缘分原来如此稀疏,不刻意去寻,饶是两个人在这么小的地方,都不会碰到彼此。

    而他曾经却依靠着这样稀疏的缘分,爱上了一个人。

    对方依然不肯同意他的好友申请,电话打过去只剩忙音。

    临床八年的课堂教学接近尾声,饶是去教室堵人,谢知周也没能见到季泽恩。

    他不死心地让段邦告诉过季泽恩他回来的消息,然而对方对此的响应只有一句“嗯”。

    意料之内,却痛彻心扉。

    可他还是不想放弃。

    他沉默地坐在宿舍里写完实验报告,刚巧撞上段邦回来,一脸相似的郁闷,却是因为截然不同的事:“《神经病学》应该改个名叫《神学》,这堆东西是人学的吗?”

    对于必修课程里没有《神经解剖学》的段邦来说,所有带神经标题的课程都是地狱。

    谢知周终于忍不住拦住段邦问:“棒棒,季泽恩轮转到哪个科室了?”

    面对段邦的犹豫,谢知周直截了当地拿过他的书,一脸从容地开口:“这门课我上学期92过的,我帮你划重点。”

    “士别三日当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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