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绿色。他眼中的两个小小的我,就像两个对井自照的妖怪。
我弯了弯眼睛,压低了声音:
“——现在有时间,让我夸夸你。”
我疯狂地夸赞了狱寺君。
以致于到最后, 我身上也染上了水蒸气与檀木的味道。
一开始狱寺君不停让我“去死”。到了后来,他大概也发现了这件事的不切实际——又或者是气得丧失了理智——竟然也反过来夸赞我。
事态一度变得不可收拾。幸好他根本不会夸人,只是笨拙地模仿着我、试图赶在我开口前予以驳斥;类似这样的可笑尝试, 每每都被我以更精深的修辞击败。
最后还是他先退缩;最后还是我更胜一筹。
“刚刚…呼……刚刚说到哪来着?”我茫然按着少年的后颈,彼此零碎的呼吸相互碰撞。现在我更习惯用这样的距离和人说话了。
狱寺君深深看着我。他同样气喘吁吁, 但并不说话,眼睛里像藏了一整片茫茫然的荒野, 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慢慢的凋零崩溃。
慢慢的,荒野里现出憎恨、现出愤怒,也不知道是朝着我还是朝着他自己,让人想到龙卷风那样不通情理的东西。
狱寺君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起初我以为这是什么新花样,还略调侃的笑了笑。直到看见狱寺君冷肃的面孔, 他居然是认真的——失控的杀气让我回忆起音乐教室里的那次袭击。
但又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漂亮剔透的绿色瞳孔微颤着,掐住我的手也在抖,不得不用另一只手固定住。他露出了非常痛苦懊恼的表情, 明明手上没使多少力,却好像正和什么东西竭力对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