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清放下手里的高跟鞋,站他身后,毫不客气地揉顾让的脑袋,恶狠狠地说:“不是小孩子就不给摸了吗?我偏要摸,气死你,气死你。”皱着鼻子,咬牙切齿,五官都在用力,不停搓他的脑袋。
顾让躺在靠椅上,任她搓,仰头看她,攥她手腕,“演完了?怎么样?”
“你不是不关心吗?”酸溜溜地。
握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顾让坐直身子转过头,另一手戳她脑袋,“你个没良心的。我在这等得抓心挠肺,挂念着你演得如何,出不出彩,你倒好,觉得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很自在是不是?我就该受了你的委屈,把过错全揽自己身上,你一点错也没有……”
冯清清轻轻捂住他嘴,“我有错,是你宽宏大量,不和我计较。但你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每次都把人说得眼泪汪汪才肯罢休。”
顾让觑着她的眼睛,躲开她手,“这不是还没哭吗?”
他左右转动脑袋,表情考究,仿佛非等她掉下滴眼泪来不可。冯清清抿了抿唇,正经维持不过三秒,捧着顾让的脸,看他被挤得嘟起来的嘴唇,噗嗤一声笑了,“哭、哭不出来。”
她笑得喘不过气,顾让皱紧眉头,神情不服,“我都为你哭了,你为什么不能?别笑了,看着我。”
冯清清扯动脸皮,他声音都被扯变了调,尖细得像只老鼠,更加想笑,“你刚刚哭了?我看看。”指腹从他眼角揩过,干干的。
顾让坦然地看着她,朗声道:“我小时候被你欺负哭得还算少吗?你欠我的,以后都得还回来。”
“你是我的黛玉妹妹吗?小仙草,我可还不来。”
“不还?想得美。”顾让倏地两手挠上她的腰,“让你瞒着我,让你忽视我,让你……”
冯清清笑得停不下来,扭腰躲避,然而缠上她的那双手很是灵活,牢牢粘她身上,“哈哈哈……我和你说还不行吗……住手、住手……”
“不许隐瞒一个字,我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好。”冯清清细细喘着气卧在椅子上,顾让侧坐在扶手,压低身子凑近她唇边,听她嘀嘀咕咕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他挑挑眉,眸子上下打量她一眼,冯清清弯起食指敲他额头一下,羞恼道:“看什么呢?”
“我想看看你的肾,虚成什么样了。”他压低嗓音,抑住闷闷的笑意,“真是学习学的?”
冯清清轻咳两声,眼也不眨,“前几天不是期中考么,学习压力大,没缓过来,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所以就虚点了。这种糗事,我肯定要瞒起来呀,所以央着滢滢私底下帮我买几副药。哪想你竟然为这生气,觉得我故意瞒你。如果是你肾虚,你好意思和我讲,让我给你买药吗?”
“我肾功能很好。”顾让一脸正色,强调。
又来了又来了,冯清清烦躁地一摆手,“你们男的总这样。”肾及生殖功能永远都很棒,永远不会有问题。
顾让抓住她乱扬的手,握在唇边哧哧地笑,“那我和你保证,无论我以后出现多难以启齿的毛病,一定第一个和你说,央着你给我买药。”
冯清清淡淡哼了声,“我才不管你。”
郁闷一扫而清,顾让好心情地环住她肩,又一下没一下抚着肩膀,哄道:“咱俩从小一起长大,你什么样我没见过,不过分开个把月,你就和我生分了?你凭良心说,你让我保守的哪个秘密泄露出去了?你让我做的哪件事我没做到?”
“是是是。”顾让从小对她言听计从,变相等于被她欺负着长大的,冯清清假装挠头,遮住半张脸,想躲掉追忆往日的啰嗦。
顾让从椅子上下来,转到另一边,盯着她,“所以你以后不许瞒我。什么事交给我,我定会做得让你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