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相处融洽没有矛盾,他没提自己也就不提,没想到这份无条件包容里藏着毒。
他这样倒让柏诗想起大学同学的母亲,为了让她们寝室的人多照顾自己的女儿请她们吃饭,同寝室友都知道同学不喜欢吃葱蒜,她母亲却在饭桌上一直给她夹切成段的大葱,一边念叨同学体质差一边对说她吃了身体好。
有爱,但控制欲更多。
柏诗垂下上睑,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好吧,那我要睡了,你能出去吗?”
蒋兰絮见她乖乖地躺下来,脸颊上的软肉因为重力向两边垂坠,脸圆了不少,比起成年人更像带着婴儿肥的少女了,心脏像被热水烫过一遍似的,“以你现在的情绪波动今晚很难自己睡着哦,”他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轻轻拍打两下,翻开故事书,压抑着某种奇怪的激动说:“我来哄你睡觉,你看,我连睡前故事都带了。”
柏诗:“……我已经过了听睡前故事的年纪了,”怕蒋兰絮乱七八糟地想,为了保险又加上一句:“我真的成年了!”
被子因为她的反抗突出些缭乱的褶皱,蒋兰絮将其一一抚平,按住柏诗,力气很大,“我知道、我知道,安静些,”他将书翻开,半空夜灯的光逐渐变暗,他的神情也隐去了,柏诗几乎只能看见他的轮廓,但他像能夜视似的,清了下嗓子,轻柔地开口:“在很久很久以前……”
声音变了很多,明显夹了嗓子,但意外地催眠。
柏诗一开始还坐立难安,被压制的胳膊动不了,更细小的手指就在被子下面灵活地蛄蛹来蛄蛹去,半天发现作用为零,劲一泄直接摆烂。
明天早上就跑路!
紧绷的神经松懈后困意突然袭来,她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蒋兰絮讲故事的声音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粉色的娇小身影从他身后跳出来,站在他的肩膀上,察觉躺在床上的人精神屏障脆弱祥和,毫不费力就能入侵后,这只兰花螳螂后肢一跃,轻松跳进柏诗的头发里。
柏诗原本是没有精神屏障的,她没经历过系统的学习,庞大的精神力握在手里就像守着金库的穷人,因为没有金库钥匙只能干看着,找到这把钥匙的条件稍微有些苛刻,以至有了恩伯忽的帮助仍旧不能打开封闭的大门,现有的精神屏障都是恩伯忽留下的预警。
螳螂的前肢探进那层屏障后立即被残留的恩伯忽的精神力反噬,蒋兰絮疑惑地嗯了一声,停了故事,伸手轻轻拍打柏诗的被子,怕她失去催眠突然惊醒,一些金色的萤火从她身体里飞出,在床边逐渐凝聚成穿戴特殊服饰的人像。
蒋兰絮恍然大悟:“是你啊,”他看了看柏诗,视线重回对面人的脸上时有些唏嘘,“怪不得我第一眼总觉得她熟悉。”
恩伯忽站在那,温和地笑了笑:“你是因为我才注意到她的吗?”
蒋兰絮摇头:“那倒不是。”
“抛去你的原因,她本身也很吸引我,”蒋兰絮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一直很想要个孩子。”
“引灯塔的惨痛教训让我知道不能直接把力量赐给人类,所以我不是耐心跑到这来和他们玩过家家了吗?”他空下来的那只手揉了揉额头,好像真的十分困扰,“我的眼光也不高,怎么这么多年遇不见一个合心意的?”
拍打安抚柏诗的那只没停,恩伯忽听出了他的潜意思,就算是他先和柏诗建立了精神链接他也不会放人,好在蒋兰絮对柏诗的感情好像并不是一个男人会对女人生出的占有,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孩子想疯了。
雄性螳螂的确是为了繁衍后代甘愿丢掉性命的动物。
恩伯忽:“我不会和你争,”因为他不用争,已经得到了柏诗的认可,“但你不能用这样的手段让她变成听你话的傀儡,想想引灯塔的活死人,你原本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