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提出来也会被他无视。
那还不如不提。
最后说话的反而是一开始最抵触的却乌:“精神力低……也没什么不好……”
所有的视线又转到他身上,他靠着椅背,没被刘海遮住的那半张脸十分疲惫:“至少不用担心完全堕化。”
坐在他旁边的杨子午立即往旁边躲了躲,“你没用向导素?”
“吃过了,”却乌捂住眼睛,手腕上冒出几根黑色的鸦羽,“打完架心情不好,不知道为什么污染就重了。”
杨子午:“……”
杨子午:“傻屌。”
德兰从袖口掏出个十毫升的软管,里面是一些红黑相间的液体,他将它抛给却乌,却乌拿到后并未立即食用,而是打开盖子嗅了嗅,“……还行。”
勉强入口。
他将它们倒在手心,乌鸦喝水那样用嘴一点一点将那些黏糊糊的液体啄食干净,杨子午看得直皱眉,以前不觉得,现在再看濒临失控的同事总觉的自己一直在和野兽共事。
他时时刻刻想念着柏诗的好。
里昂面无表情地看着却乌吃下这管向导素后恢复正常人的模样,显然对此情此景已经十分熟悉,从他成立野党那刻起就深刻明白不依靠向导的哨兵就是一群野兽,但即使变成野兽,他也不愿跪下来给向导当狗。
哨兵应该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
既然无人反对,那么野党将江猎吸纳进来是迟早的事,里昂昨日才从塔外匆匆赶回来,开会的时候没露出一点疲态,散了会才坐在那皱着眉揉额头。
其他人陆陆续续出了门,青客走在杨子午后面,离得近了轻轻吸气就能嗅到股意味不明的香气,很熟悉。
狐狸是犬科动物,这屋子里除了他再无人的嗅觉更灵敏,他四处张望了下,发现大家都没反应,似乎这香气独他一人享有。
不会被人下蛊了吧?
他上前两步,架住杨子午的肩膀,他俩的关系不算坏,但也没称兄道弟那么好,杨子午下意识肘击过去,青客躲了一下,又凑过去,小声问他:“你闻到什么了吗?”
杨子午觉得莫名其妙:“什么?”
青客:“你喷香水了?”
杨子午:“……”
杨子午:“我没你那么骚包,”他看见青客的鼻翼又煽动两下,明显在寻找什么,并不是平白无故戏弄他,想起自己先前拥抱过柏诗很长一段时间,几乎赖在她身上,心里一沉。
兴许是那时染上的味道。
他抽了抽嘴角,装作一副无语极了的样子:“我没狐狸的骚味,用不着那东西。”
青客停下脚步,沉了脸,看着杨子午匆匆离开的背影,眼下的泪痣几乎化成实质性的火焰,“你还真是不会说话,”他冷笑一声,“以为我查不出来吗?”
“没脑子的水生蠢货,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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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诗搓着手背从卫生间出来,四处张望后果然没看见杨子午,他似乎去忙自己的事了。
场内的人都走得差不多,通道里像她比赛前摸过来时那样寂静,柏诗在原地待了一会,地上干干净净,连数个蚂蚁打发时间都做不到,她朝前面走了两步,站在厕所门口总感觉怪怪的。
一个人的时候柏诗有时会盯着某处平平无奇的风景发呆,想什么自己也不清楚,她从刚记事起父母就带着弟弟出国治病了,留守儿童的内心总是十分丰富,且逻辑自洽,她不需要从别人那里摄取情绪价值,因为完全能自给自足。
她走神得连接近的脚步都没听见,直到被人拍了肩膀才猛然回神,转头的同时身后人爽朗的声音已经问候过来:“干嘛呢老妹!你咋又搁这窝着?”
是个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