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之以理地劝三姨太,他给三姨太夹了一块菠萝古老肉:“珍珍,你真的要听劝。我是要留在这里做生意,还有家里还让我给内地买药品,是冒着危险留在这里,你和应涟何必在这里冒险,你们娘俩去了美国,我也放心。而且应涟也到了年岁,去美国读书,读大学,现在上海滩留过洋的姑娘多吃香?你也想为应涟考虑吧?”三姨太看着叶永昌一张一合的嘴。如果是两月前,她天天在租界里听着天上轰隆隆的飞机,看着租界外冲天的火光,有人跟她这样说,她会感激涕零。当时,有人来家里,找到她,跟她说南洋叶家派人接她们母女去香港,那一刻她哭得像个孩子,在那样的日子里,叶家人终究记得她们母女,没有抛弃她们母女。然而,到了香港,他们把她安排跟他的另外一个女人住在一起,那个女人仗着是广东人,处处刁难欺凌她们母女,那些日子她过得无比憋屈,她就知道了,自己跟他们又没见过几次面,她又生了个女儿,南洋那些人怎么可能把她们母女放在心上?这位大小姐当时年纪还小吧?大小姐是不是以为是她害死了她的母亲?恨她鹊巢鸠占?住进了叶公馆?所以情愿支持她父亲娶唐六,也要想方设法把她们母女赶走?“如果我不走呢?”三姨太捏紧了拳头问。“爷爷的意思,应涟跟我回南洋,让她跟二姨一起去美国,您自便。”叶应澜见三姨太强忍着怒气,她内心叹息,有好路看来她是不愿走了。叶应涟听见要她离开妈妈,立刻站起来尖叫:“我不去,我才不稀罕去什么美国,你们都没安好心,我要跟妈妈在一起。”在香港的那些日子的种种,叶应涟这个半大孩子,敏感而脆弱,她拉着三姨太,哭着说:“妈妈,我们走!我们回家,我们哪儿都不去……”叶永昌站起来,拉开叶应涟,弯腰跟女儿说:“应涟,你是叶家的孩子。你妈不愿意去,你回星洲,听爷爷安排,爷爷不会害你的。”“我不要,我只想跟妈妈在一起……”叶应涟挣脱叶永昌,抱住三姨太,母女俩哭成一团。这个时候一碗大馄饨上来,余嘉鸿给叶应澜舀了两个大馄饨,他自己也舀了两个,夫妻俩吃着馄饨。叶应澜吃完馄饨,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接下去就没有好言相劝了,只有演戏达到目的,她说:“爷爷去年生了一场病,我不忍他老人家舟车劳顿,才过来替他劝你们母女。难道,你们真的要他老人家亲自来带应涟回去?三姨,我们真的是为你们母女好。”“不用你假惺惺为我们好,我们娘俩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就跟着我妈,她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叶应涟脸上挂着眼泪,瞪着叶应澜说。“行!你们娘俩先吃饭。这事今天就到这里了。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给我答案。”叶应澜说道。叶永昌没想到娘俩这么软硬不吃,要是再给她们好脸色,她们就更加不肯走了。他拍了一下桌:“还哭哭啼啼地做什么?过来吃饭。”“爸,我和三姨不熟,你作为丈夫,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你应该好好劝她。跟她讲明白道理。你这样的态度,只会让她更以为你要抛弃她们母女了。”叶应澜说叶永昌,“您回去好好劝劝三姨和应涟,我们现在就不说这些了,还是先吃饭。”叶永昌侧头看母女俩,没好气地说:“吃饭。”母女俩哪有心思吃饭?两人都是眼泪汪汪。余嘉鸿已经转了话题,真不提这个事了,他跟叶永昌说:“爸,我来上海也认识了不少商界的朋友,这次刚好应澜也来了,我想回请一下几位朋友,包括颜料商朱老板,唐老板,还有银行的……”余嘉鸿跟叶永昌细数想要请的几位客人,他问:“我对上海不熟悉,我不知道是安排在咱们鸿安呢?还是说,您觉得另外有好去处?”“这个么?”叶永昌想了想,“你要是觉得鸿安还不够上档次么?我们去大都会,那里有几十个人的小舞池,餐食做得也不错,晚上跳跳舞,聊聊天?不过你们俩,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吧?”余嘉鸿想了一下,转头问叶应澜:“你会桌球吗?”叶应澜摇头:“没玩过。”“爸,跳舞就不用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