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狂涌,一把将冥沧推出山洞,与此同时,她反手抽出匕首,飞身扑向云咎身旁。她死死攥着他的手臂,在他耳畔大喊:“你也想起来了……你一定也想起什么了对吗?你不是天道,不是执法神……你是云咎!你是你自己!”如果是彻底被天道操控的云咎,怎么可能将自己困锁在北冥的山洞中?怎么可能日日叫冥沧来和他谈天?又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说出“不想当着她的面杀人”这样的话?不需要深想,一道清晰的逻辑便在明曜脑海中铺开。这个世界之所以到如今还没有毁灭,不过是因为云咎在关键时刻觉醒了自我意识,并且在多个世界中,第一次与天道意志产生了抗争。北冥可以压制神明的一部分力量,在没有神谕之力的加持下进入北冥,并以玄冰锁链困锁自己,不仅可以压制云咎自身的力量,同样也可以压制天道的力量。也就是说,因为云咎将自己困在了北冥,这个世界的天道之力得到约束,才能维持如此长久的和平,没有使明曜再一次进入其他世界。明曜双眼通红地望着云咎,伸手替他一点点拭去额角泌出的冷汗,她不知道他为何要受这样的苦楚,心疼得几乎不知该说什么。“明曜……”云咎转头望向她,眸中恢复了一丝清明,“这里不安全,快走。”明曜握住匕首,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怕死。而且,我信你不会伤我。”云咎闭了闭眼,似强忍着剧痛,额头青筋怒张,他缓了几息,冷静道:“明曜,你听好,天道应众神心念诞生,除非神悔,不死不灭。祂吞噬了太多神祇的力量,本不能回头,可玄霜境是另一个机缘。你不要忘记,你一定要记得……然后像唤醒我一样……去唤醒所有被天道吞噬的神祇,你要想办法在玄霜境中找到他们,让他们悔……呃啊!!!!”伴随着一声痛彻心扉的怒吼,云咎整个在锁链上剧烈颤抖起来,明曜面容惨白,忙不迭地点头:“我记住,我都记住了……”
云咎低头呕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是被吊在高空一样,悬在锁链上扭曲挣扎。明曜看着他的模样,眼泪唰地落了下来,她紧紧握住匕首,口中却依旧问道:“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帮你?”云咎侧头看向她手中的匕首,双拳紧握,全身血脉怒张却又自身的另一种力量压制着。骤然,他额前神印崩裂,一行血珠倏然滚落,将他清俊至极的面容一分为二,他眼白泛红,浓黑的瞳孔紧紧盯着明曜。忽然笑开,以很缓的声音道:“你知道的。”明曜越发紧紧握住匕首,呜咽着小声道:“不行……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做……”“就是你想的那样。”云咎倾身,用汗湿的脸颊轻轻贴了贴明曜的额头,他墨色的长发垂散,整个人漂亮得像是一尊半碎的白瓷,轻轻一碰就要化作飞灰似的。他道:“杀掉我。”明曜在他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全身一颤。她早就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已经太迟了,那些被天道吞噬的神祇不可能再回来,她必须回到更早之前,才能真正完成云咎告诉她的事。而想要前往其他世界,唯一的方法,就是毁掉这个世界。也就是,要么让云咎再一次灭世;要么,她趁云咎虚弱之际,杀掉这个世界的“天道化身”。“明曜,”云咎见她踌躇,又一次道,“再毁灭一个世界……我受不了的。”明曜眼睫一颤。她好像从不曾听过云咎用这样示弱的语气跟自己讲话,一直以来,所有选择的权利和力量,都仿佛一直捏在云咎手里——尽管这一次也是一样。可他确实,从未用这种仿佛已经低到尘埃里的语气,恳求过她。明曜抬手抹去自己眼下的泪水,仿佛下定决心般朝他笑了笑:“你对我好残忍。”云咎静静望着她:“抱歉。”明曜却忽然勾住他的脖颈,凑上前深深吻住他的唇。这是一个带着血腥气的吻,云咎唇齿间的神血顷刻灼痛了她的舌尖,明曜疼得哭起来,泪水又和血水混合,是更加苦涩的味道。明曜没有闭眼,非常认真的吮去他神印上落下的血滴,那神血比往常更加灼烫,以至于她的嘴唇也很快红肿起来。或许是知道这是这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