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岂岩默默回味谢之白喊的“arian”,发现他用英文说话的声腔与中文的截然不同,完全听不出是同一个人发出的声音。
不过这并不奇怪,就好b有人说话时的声线与唱歌时的全然不同,因为发声位置和方式都不一样。
但陈岂岩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浮出水面。
正当她想要抓住那东西时,她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谢之白被这铃声惊扰,快步上前,不敢多看一眼,只是将手机递给她,示意她先接听。
陈岂岩呆呆地接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妈妈打来的,惊喜令她的眼睛猛地睁大。
她慌忙接起电话,却没有考虑走出医务室,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再接听。
她其实还没晃过神来。
“喂,妈妈。”
陈岂岩接她母亲的电话时,声音总带着些许柔媚和甜腻,就和她跟主人嗲声嗲气地说话一样。
谢之白在一旁默默听着,无来由地想到了这一点。
“嗯,我在墨尔本……”
“是的妈妈,我有好好练习。”
“嗯,嗯,我知道。”
“妈妈,请等一下,先别挂断。我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进正赛啦,你能来看看我吗?b赛就在……”
“哦,好的……妈妈,再见。”
电话很快被挂断,也就过去了两分钟。
谢之白能感受到,是电话那头的人在赶着讲完,而电话这头的陈岂岩,则在谈话的最后愈发低沉。
她很不开心,他看在眼里。
因为以谢之白对那位nv士的了解,这通电话不过是一个母亲对nv儿的每月例行关怀,就如陈岂岩在高中时常常接到的那样。
一些隐秘的、不愿回首的记忆涌来,谢之白闭眼按了按鼻梁,努力驱散心头的烦闷。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陈岂岩依旧呆滞地望着手机。
谢之白默默叹息,有一gu无奈的冲动,想要伸手抱住她。
可是,理智提醒他,作为谢之白的他,并不具备这样的资格。
于是,他只能尝试用言语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可到底该说些什么呢?
谢之白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岁月。
“在我小时候,半个月才能见我父母一次,我一开始会很期待他们回家。”
陈岂岩微微抬头,眼光与谢之白的视线相遇。
此时,他的目光散发出她从未见过的柔软,甚至有一丝脆弱。
“不过没过多久,我就不期待了。因为他们回到家后,除了问我的学业,就和我没什么可聊的。”
“他们不了解我,我也不怎么了解他们。我们虽然是一家人,有着血缘关系,但其实我们之间的距离,b我和同学的关系还要遥远。”
医务室内突然安静下来,陈岂岩似乎闻到了一gu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还是她第一次闻到,而这味道虽然不浓烈,却在此刻显得异常刺鼻。
她想r0ur0u鼻子以缓解不适,却担心自己会因此r0u出眼泪,于是强忍着,目光继续紧盯着谢之白,等他继续说下去。
谢之白注意到她的表情,心脏微微颤动,发觉自己好像说得过多。
他并不是在寻求怜悯,只是想表达一些观点和结论:
“我有些同学的父母,会让他们身上有伤,打骂是经常有的事。”
“这是实实在在的施暴行为,我以为我没有遇到过。”
“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家里的这种冷漠相处,其实也属于一种暴力,是冷暴力。”
“但我理解我的父母。因为他们为了生存,为了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