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并没来议事间。
绣娘们纳罕了,她没来?
不能啊,她那人有空子决计会钻。
敢是什么事绊住脚,所以没进来?
于此同时,绣坊门首附近,赵野停车等在路旁。绣娘们已经走了一拨,门口迟迟没现出他惦记的俏丽身影,反倒一个绣娘笑容可掬上前,唤他赵官人。
赵野略思索,记起原婉然曾经好意带这绣娘回家里歇息,他因为许久没在绣坊门前见过,眼生了。
官姑娘。
官来仪道:韩赵娘子事忙,八成得好一阵子才出来。
多谢相告。赵野回覆客气而疏远,官来仪算计到他的小妻子头上,虽未造成损伤,但他不喜欢。
官来仪道:韩赵娘子能干,进绣坊没多少时候,已经主掌绣件配色。
赵野从她口气里听出一丝阴阳怪气,好整以暇等着。
官来仪接着说:人尽皆知韩赵娘子面皮薄,最近跟咱们绣坊大主顾赵买办谈公事,这腼腆性子可怎么处呢?那赵买办还是陌生男子,我都替韩赵娘子担着一份心。可巧韩赵娘子跟赵买办有缘,救了他,两人一下亲近许多,镇日有说有笑,非常投机。她越说越急,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赵买办把她的救命之恩挂在嘴边,昨儿提,今儿提。
赵野皮笑肉不笑,我娘子货真价实救过人,当得起他感激。
官来仪也不傻,一听面色唰地发青,不吭声走了。
又过一刻,原婉然步出绣坊,匆匆朝赵野那儿赶去。
赵野打心底笑了,下车迎接,走慢些,别摔着我媳妇。
原婉然忍不住笑生双靥,一度缓下脚步,究竟忍不住又快步趋近。
赵野扶她上车,饿吗?车里有绿豆糕。
原婉然拭净手,取来一块绿豆糕,掰一小块先喂赵野。赵野张嘴,连她的指尖一并含入,一双能言眸子虎视耽耽盯着人。
原婉然抽手,轻声娇嗔:街上,规矩些。说时虽环视四下,面上却喜气盈盈。
赵野嚼吞那口糕点,问道:怎么,今天很开心?
原婉然灿笑,配色的活儿完了,以后清静了。
赵野摸摸她的头,晚间话家常,方才转告官来仪原话。
原婉然已经察觉官来仪心性,一听便疑心她不怀好意,再推敲她话语,猛然醒悟一个可能。
她说道:下午官姑娘去过议事间,在外头听到我和赵买办谈论她抢功的事。那么她离开绣室好一会儿,却没到议事间去赵买办跟前露面点眼,下工后又特特儿找你说是非,便都说得通了。
赵野搂住她轻拍背脊,横竖我不上当,只让你有个底。
原婉然往深里思量,动气了,这个人,取巧不成,倒来挑唆别人夫妻。我才不会跟丈夫以外的男人乱来!
赵野在她背上轻拍几下,心血来潮想到一事,婉婉。
嗯?
假使我们不是夫妻,你绝不会跟我乱来。
原婉然从未想到这层,不过无须沉思,她很快答道:不会,不是夫妻,不能做夫妻做的事。
那还搭理我吗?
这个可以,人情往来
我指男女往来。
那不行。原婉然一口回拒。
那么,只要做你的丈夫,便能跟你乱来?
原婉然觉着赵野这话有些古怪,但理是这个理,便点头应是。
赵野噢了一声,淡淡道:幸好咱们成夫妻了,你才肯搭理我,跟我乱来。
原婉然灵机一动,想到丈夫甚招女子青睐,下至女童上至老妪都捧场,自己坚持礼法不为所动,会否伤及他颜面?
她仰头向丈夫笑道:相公,尽管我不能搭理你,可你好看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