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过于使劲,与其说抛媚眼,更像瞪人,白白转得眼珠发疼,鼻音也没拿捏好,半途劈岔。
不过赵野对她一番唱念做打显然很是受用,初时一愣,随即捧腹哈哈大笑。
原婉然低下头,抬手以衣袖半掩胀红的脸,恨不得钻地缝儿。
我怎麽不体恤你了?赵野笑道,屈指轻弹她额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圆盒,这药活血散淤,抹了,你身上的伤好得快。
原婉然如遭雷殛,抬头瞪向赵野。
你、你怎麽知道?蓦地她留意赵野高挺的鼻子,福至心灵恍然大悟,山上那旅人是你?
赵野但笑不语。
我和蔡重是清白的,原婉然连忙澄清,随后察出话里有语病,连连摇手,不,我和他说不上清白不清白,呃,话也不是这么说情急之下她笨嘴拙舌,简直要被自己气昏。
赵野嘴角微勾,断言道:你清白,蔡重混蛋。
你信我?她讶异,旋即领悟,他欺负我的事你全看到了?
赵野又弹她额头,这回力道重了一些些。
你当我死人,能袖手旁观老婆叫人欺负?我到的时候,只见你踹他下腹,这便够明白了。女人但凡对男人有点意思,决计不会踹他那儿,万一一个差错,野老公变公公。
为什麽你不当场跟我相认?原婉然问道。当时她以为自己又叫第二人占便宜,心绪更加低落。
赵野反问:那会子你乐意关起门一个人静静,还是跟相公我叙旧情?
自然是关起门一个人静静,原婉然忖道,她和赵野没亲密到倾吐心事诉苦的地步。哪怕现在她也情愿一个人,虽则有个男人镇守宅院较为安心,但向他露出身上耻辱痕迹是另一回事。
她伸手要接过赵野手中圆盒,我自个儿上药。
她不仅羞于在赵野眼前赤身露体,也对他心存防备。眼下赵野确实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可是当他见到她胸前手印,目睹妻子教旁的男人占便宜的证据,可就难说了。
那年头,女子遭受非礼,世人打抱不平的少,反过头怪女子不够检点小心的多。
赵野摇头,你背上八成也有伤,还是得我上药,一事不烦二主。
这
不是担心我旅途辛苦吗?脱衣上药我们便睡。
原婉然无法,硬着头皮慢吞吞摸向衣带,慢吞吞解开。她缓缓摸向衣带是出于害羞不情愿,解得慢却是受限衣带全打上死结。
赵野看穿她打死结与多穿衣裳一般,同是防范非礼的手段,提醒道:歹人直接撕破衣服,你便没辄。
这节原婉然也曾想到,无奈笑笑,总得试试吧。
她对每对衣带都反覆打结,以致带结乱而紧,费了好一番工夫才解开两个。她眼角余光瞥见赵野略动身形,心中大喜,道是赵野久等不耐,要放下药膏让她自行上药了。
果然赵野放下圆盒,说道:我来。探手摸上她衣带拆解。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对衣带死结居然挺有办法的,修长十指变戏法似地抽丝剥茧,三两下解开一个死结。
原婉然惊讶审视赵野,赵野低垂眸子,睫毛浓长像道精致的帘子,投在眼下,俊俏脸上神色轻松。
蓦地她记起这人在外头,据说浪子的名声挺响亮的,这指上工夫该不会是解姑娘家衣带练成的吧?
那边厢赵野解结势如破竹,很快将她衣衫逐件褪下,每剥下一件衣物,他的手指便更贴身地碰触到她。
原婉然不自在起来,到得解下肚兜,羞怕已极,闭上眼别开脸,双手抬至赤裸胸前牢牢相护。
她耳根热辣,身子发烫,便格外觉出赵野落在她带伤胸口的目光森森发寒。那股冷气委实迫人,她明知自身无辜,依然像做错事的孩子瑟缩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