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月照今宵

师姐”?闻朝听闻洛水没事,其实已经放下心来,只是稍一深思其中关节,又觉气闷,想着想着,连带着定钧门奉上的好茶也品着发涩,面上亦是难看。瑶千山觉出身遭气氛发冷,也不敢抬头去看。他以为是因为这祭剑使听到徒儿受伤十分不悦,便如他们的师父一般,虽是对他们疾言厉色,可若真为外人所伤,必要追讨回来。他如何能知道,其实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且无论如何说,大概都会是错的。不过有一点瑶千山可以确定:幸好卫寄云没有回来。他当然也想去明月楼过个热闹的年夜,可若是换作卫寄云回来,面对着这样护短的师父,万一心神恍惚说漏了嘴,那才是真的糟得不能再糟。……话虽如此,可他还是好想去明月楼啊!少年心中哀嚎,沮丧极了。他既不想待在这冷面煞神的眼前,也一点儿都不想回门——年年同一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脸对饮,次次都是喝到地老天荒,有什么趣味可言?……却说这个年夜,不仅是定钧这边,天玄门内亦是各家心思浮动。青言只觉得烦透了。自从青俊发现凤鸣儿毅然舍了他这个契约神兽,反倒同他讨厌的那个女弟子一起去了明月楼地界后,差不多整日都是炸毛状态。青俊是真的恨:难道他不聪明吗?为什么每次那个什么叫洛水的一出现,凤鸣儿就只愿意同她说话,讨论修炼之事?难道他不勤奋吗?他连赖床的习惯都改了,日日赶着同他的契约者去爬叩心径,就为了挤占那个女弟子的位置。哦,她甚至修为不够,根本没资格走在凤鸣儿身边。而且比起那个瘦巴巴的、毛发稀疏的家伙,他这身金灿灿的毛发岂非更茂密顺滑?他甚至有次撞见凤鸣儿笨拙地给那个女人梳头!她甚至都没给他梳过毛!最多也就挠挠脑袋。青俊不高兴,自然就爱折腾青言,吵得青言烦不胜烦。他刚确定心有所属,正是万般记挂的时候,本要像往常那样维持心如止水便已是困难。不想从洛水离开起,他这儿子日日夜夜在他面前打滚,满口都是“这女人”、“那女人”。他当然知道青俊说的是谁,有心反驳,然关系未定,贸然回护又怕刺激到他,只怕日后更是难以相处。可若是不说,青俊断无闭嘴的自觉,于是他只能被迫从儿子的抱怨中不断回味一些细节:他见过她爬叩心径时的模样。她其实进步很快,虽然和她那个同伴不能比,但又有什么必要去比呢?修仙问道本就是条孤途,她能稳稳地坚持走下去,便已胜过无数旁人。他有时会守在远处,什么也不想,就静静地看着她修炼,或是同她的伙伴讨论。偶尔她发现他来了,亦只会飞快地瞥上一眼,那羞涩又好奇的模样总会让他生出一种冲动来:——想要走到她的面前,想要伏下身去,想求她,求她好好摸摸他,然后告诉她,无论她有什么好奇之处,他都可以为她解答……每每思及此处,青俊便心口发烫,身下亦是热得厉害。这种时候,他是想独处的。可也就是这种时候,他那平日拴都拴不住的儿子硬是赖着不走,就好像骂多了之后,他的父亲就会为他出头,把那个碍眼的弟子从他那契约者面前赶走。青言倒是真想把洛水从青俊的契约者身边抢走,若是能从闻朝那处抢来,直接收作弟子,更是再好不过……可也只是想想罢了,这种话如何是能说的?他闷声不吭的态度进一步纵容了青俊。是以年夜这日,青言本已备好了果蔬香炭,却也堵不住青俊这张嘴。待得白微上门送礼之时,青俊还在抱怨。青言自然不愿心上人在旁观者面前被贬低,半打发、半驱赶地让青俊去库中寻副棋盘来。白微倒没说什么,只是含笑着打量了青言一番,不掩目中审视之意。青言心下微有不耐:“可是有何不妥?”白微摇头:“我只是觉得你、还有你这处,好似有了些变化。”青言眉目淡淡,也不接话。白微向来是个不愿冷场的,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听我那弟子凤鸣儿说,近日颇得了前辈不少指点。当初你说不愿,不想还是热心,我这做师傅的自然要来谢你。”青言“唔”了一声,也不解释。白微又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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