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沉默了许久,便答应下来,背着父王发动天下羽族去为他寻找灵游夫人的踪迹。神女大婚的时候,漆饮光想去昆仑道贺,一开始凤君并不同意,亦是他的母亲几番劝说,他才得以成行。凰主闻言笑了笑,反问道:“如若我阻止你,你便不去做了?”漆饮光摇头,凰主眼尾的笑意落下去,“你以为我不想阻止么?我只是了解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不论是我,还是你的父王都阻止不了你,既然阻止不了,便只能站在你身后,有人帮你的话,你总归要轻松一些。”凰主抬手摸了摸他的鬓发,眼中有湿润的泪光,“但是阿琢,二十七年前的那次经历,我和你父王都不想再重历一遍了,你明白吗?”漆饮光指尖颤了颤,垂眸道:“阿娘,对不起。”……沈丹熹回到昆仑,才得知漆饮光被羽山的大长老亲自接走了,接他走时,他甚至还未醒。曲雾惭愧道:“我原想尽量多留羽山少主几日,待殿下回来听从殿下的吩咐,可羽山大长老执意要带着羽山少主离开,主君也发下话来,属下实在阻止不了。”她虽并不待见这一位羽山少主,但他到底是神女殿下留在熹微宫里的客人,去留也当经过神女允准才是。沈丹熹摆手,并不在意道:“无妨。”那只孔雀留在熹微宫,本也没什么用处了,回去羽山也好。她走出廊下,仰头望向阆风山上环绕的云雾,这次回来,她隐约感觉阆风山体有了一些变化,但又像是被山周那片厚厚的云雾遮掩住了,让她难以辨知是什么变化。“我离开昆仑的几日,阆风有发生什么变故吗?”沈丹熹问道,始终望着环山那一片厚重云雾。曲雾不明就里,仔仔细细地回想了每一处细节,摇头道:“属下并未发觉有什么异常。”“嗯。”沈丹熹从鼻子里应一声,没有再问,不论有没有变故,今夜去阆风山祭台探一探便知道了。入夜之后, 昆仑山巅的云气降下来,笼罩住昆仑宫和天墉城中的璀璨灯火,从上往下望去,像一片朦脓光海。沈丹熹在花园中折下一支桐花, 提着雀灯从熹微宫出来, 沿着蜿蜒山阶往阆风山的主峰上走, 她只允了曲雾随行在身边。曲雾伸手过来,想要接过她手中灯盏,“殿下, 由属下来为您掌灯吧。”沈丹熹偏手避开, “不用, 我自己来。”允许曲雾跟在身边,并不代表她就完全信任了她, 沈丹熹不信任何人, 这点光只有握在自己手里,她才觉得心安。昆仑的宫殿群都建在半山腰上, 再往上行, 便是各山的祭台和秘境,是飞禽走兽们自由自在生活的地域。沈丹熹提着雀灯,沿着蜿蜒的山阶上行, 愈是往上,云雾便愈是厚重, 漂浮在半空的每一滴水珠似乎都蕴含着某种力量, 让人每往上行一阶,身躯便越发沉重。行到一半之时, 沈丹熹忽然顿了顿脚步,对身后之人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不用跟来了。”曲雾一惊,努力直起背脊,忙道:“殿下,属下还能行。”她虽是这样说,可一张嘴便听出她气息早已不稳。
落在身上的每一滴水雾,都如同一块巨石覆在肩上,走到此处,曲雾已觉得身上像背了一座沉重的大山,往上的每一步都令她双腿忍不住颤抖,即便她费力调整呼吸,还是暴露出了自己艰难的处境。沈丹熹没有再说法。沈丹熹见过开山仪式,见过祭司们如何行开山之礼,她记得他们的步法。阆风祭台不愿为她打开,她就一遍一遍地行开山之礼。她催动自己的仙元,灵力从灵池内流出,每一步落下,都有涟漪似的灵光在脚尖荡开。灵压在这一座山岩上叠加,抵消了云雾中罩来身上的沉甸甸的压力,牵引着这里每一缕萦绕的山雾。不知行了多少圈,也不知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了多少步,她的灵力不断流泻出来,远不如往日开阔的灵池很快便干涸耗尽。沈丹熹浑身经脉都抽痛起来,丹田灵池被过度耗损,像是要撕裂成两半。可她依然没有停。沈丹熹抬手,手腕悬在唇边,露出森白的牙。没关系,灵力耗尽,她可以用自己的血来补足,就算今日以血肉相祭,她也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