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九幽的罪灵身份,将他流放至九幽。第三世时,契心石从时间长河中截取的那一段历史,沈丹熹尚未被穿,魂魄不在九幽,漆饮光只能在九幽漫无目标地游荡,无望地寻找出路。直到第四世开始,按照原定的历史,这个时候的她魂魄已经入了九幽,漆饮光因寄魂花中因果之故,花会引领他去寻主,竟让他在那一座荒芜无垠的幽暗之地找到了她的魂魄。契心石也因此得窥真相。沈丹熹接受了这一段记忆,九幽所发生的事,如溪流一样淌入她的脑海里。她看见漆饮光将她的魂魄从灰烬里挖出来,看见了她乍然见到故人后的情绪失控,也看见了他们并肩坐在一起说话,漆饮光说的话,都顺着这些记忆流淌进了她心里。外面一日,九幽一年,这一世她虽然结束得很快,但换算到九幽的时间却很漫长。他们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只有彼此,漆饮光的出现,对那时候的她来说,就像是黑夜之中陡然照入的一缕阳光,虽然这一缕阳光只是一个短暂的注定会落空的泡影,但她还是因为他的陪伴而感觉到了久违的快乐。沈丹熹闭上眼睛,接受了九幽这一段记忆,也接收到了九幽的自己彼时彼刻的心情,包括最后那一刻,因他那句话,心底而生的细微涟漪。沈丹熹轻微蹙了眉,告诉自己,这只是在九幽那种特定的环境里,他的到来正好填补了她心中的渴望,又单独相处许久,才会生出的错觉。那并非是她真实的感受。接受完记忆良久后,沈丹熹才睁开眼睛,从她那双漆黑的瞳孔中已看不出丝毫波动。她转眸看向契心石的影子,问道:“只是誓约之名是我,但魂非我,心意也不是我的,那这心契还有效么?”契心石道:“自然无效。”随着契心石的话语,沈丹熹看到她与殷无觅之间的虚空中,相继浮出九道红线出来,其中四条已然断裂开,还有五条联系在一起。最终这九条红线合而为一,凝结成一条姻缘线,继而直接断裂湮灭,消失无痕。犹如萤火一样的金色光点从姻缘线湮灭之处飞散出来,沈丹熹看了一眼,看出那是成契那一刻被铭刻入契心石内的,属于沈薇和殷无觅二人的心意。一部分飞散的金色光点归于殷无觅身上,抚平了他面上的痛苦之色。
殷无觅倏地睁开眼睛,记忆觉醒,他想起了所有,从踏入契心石后经历的每一世,他都想起来了。一次又一次地被她杀死,沈丹熹看他的眼神就和大婚之日将金簪刺入他心口时一样,没有丝毫情意可言。“殷无觅,你记好了,这才该是我们的初见。”殷无觅脑海里浮出这句话来,他想起来了,他们沈丹熹这一句话携着灵力, 直接从晟云台上传遍了整个昆仑上下,让沈瑱欲图粉饰描补都来不及。天墉城中舆论之声哗然,随风升入长空,就连晟云台上都能听见下方的喧嚣。九公主云渺惊讶地掩唇, 一双杏子眼瞪得滚圆, 颇为佩服地朝着沈丹熹看去。以前父君常说她任性娇纵, 行事不计后果,跟昆仑神女比起来,分明她还差得远嘛, 至少她可不敢在父君未开口之前, 就像这样先声夺人, 无视他的权威,让他完全下不来台。那一刻, 昆仑君面上维持良久的平静面具生出裂缝, 暴露出底下令人背脊发寒的凛然之威,晟云台上气压骤降, 云层翻涌, 有些修为稍弱的侍从难以承受,直接从云端掉了下去。沈丹熹听到侍从们的低声惊呼,抬手轻拂, 化解了席卷云层的威压,将掉落的侍从重新托回云上。云层之上, 三山四水的神官们表情便越发地微妙, 若是平时,神女这样的举动还会让他们赞一句殿下宽厚, 怜悯弱小,可在现在这样的场合下, 神女的举动无疑是对昆仑君的进一步冒犯。昆仑君父女二人的神力在缭绕的云层里碰撞到一起,分明是系出同源的神力,却少了父女间本该有的亲和,多了几分争锋相对的味道。众人心中难免生出猜疑,神女如今才不过千岁,难不成就想要挑战昆仑君的权威了?沈瑱也意识到了自己又一次情绪失控,现在大动干戈,除了让外人看笑话,令昆仑上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