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碑


    她在大婚前一夜逃跑,姜府和李府的人一定都在找她,她让姜家丢尽了脸。

    还回得去吗,她也没想过再回去,即便回了姜家恐怕也是要在祠堂罚跪三天。

    祠堂y冷寒凉,地上是钻心的寒,莫说是跪上三天,就是跪一炷香她也捱不下去。

    想了太多又觉得无益,困意袭来,是该睡觉了。

    窗外斜yan照草木,周崖在林间穿行,走过那日遇见姜玉清的小道。

    顺着路一直向前走,尽头是一座孤坟。

    坟上野草正盛,周围偏僻而荒芜,全然看不到有人拜祭的痕迹。

    周崖在坟前站定,石碑上的字迹已然模糊,依稀看得出是“冯青阙之墓”这几个字。

    他的目光无悲无喜,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坛酒放在碑前。

    日光洒在周崖衣袍上,他却像浸在寒冰中,“十五年了,师父,也许我真的可以做成那件事了。”

    冯青阙,他的师父,教他读书、写字,传他医术,他视他为父。

    五年前冯青阙去世,从此他孑然一人,世间从此再也没有他的亲人。

    在床上无所事事睡了三日后姜玉清愈发不耐,这几日她x子也变得差了。

    她总是嫌弃周崖做的饭菜不合口味,有时又骂他是流氓,看光了她的身子却不负责。

    周崖是刀枪不进的棉花,任她说,他压根不理她。

    这一日太yan落了山,周崖道:“已经为你备好了沐浴的热水,我抱你去。”

    姜玉清每日睡得足吃得饱,有的是jg神与他唱反调,“我不要。”

    她不想再让周崖看她了。

    若不是她确信周崖对她没有非分之想,她真的会认为他是为了占她的便宜才这么做的。

    两人对望半晌,姜玉清梗着脖子,一脸倔犟,她绝不会任由他摆弄。

    周崖道:“好。”

    姜玉清以为他愿意顺从她一次,结果他又道:“那我为你抹药膏。”

    “什么?”

    姜玉清的神情从倔犟变成不可置信,为何要抹药膏。

    周崖身形高大,他面对着姜玉清,遮住了身后大半的日头,在姜玉清看来,他的面容是晦暗的。

    “若你不想身上留下疤痕,那就乖乖听话。”

    山中多怪虫毒兽,姜玉清在山里躺了两天,在摔下山崖时她身上原先就已经血r0u模糊,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在g着它们。

    她的r0ut对于虫子来说是上好的佳品,它们自然要附在姜玉清身上喝她的血、食她的r0u。

    最先姜玉清觉得身上发痒,没过一会儿她就麻木了,因为这些虫子会用毒麻痹她。

    周崖不曾与姜玉清说过这些话,她也只认为身上的伤痕是摔出来的。

    因此听见周崖轻飘飘又似威胁的语气,姜玉清格外不高兴,她伸长脖子,“好啊,那你抹吧,反正我不要沐浴。”

    她大概是没有仔细看过伤痕,后背、腹上,甚至连大腿根也有虫子啃食的痕迹。

    打开白瓷瓶,浓郁的香味立刻飘出来,草药的清苦和着花香,倒不逊se于香膏。

    周崖抬眸看一眼她:“为何还不将衣衫褪去。”

    姜玉清时常脑子发热,做事不计较后果,后悔也是为时已晚。

    她一咬牙,说到做不到显得她好像十分没有骨气似的。

    指尖g在系带上,姜玉清迟迟下不了手,尤其是周崖还在看着她,他好整以暇,她心如si灰。

    她认输还不成吗,“算了,我……”

    话未落地,一双修长的手g上她的衣衫,“我见你的手颤抖不已,是也摔着了吗?无妨,我帮你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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