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帝心

陋寡闻。”

    “弟深居简出,不及兄交友广泛,惭愧,惭愧。”

    下了一会棋,辛景臣状似无意说道:“听说此园今年新换了主人,我还以为从此此等雅事不复见,没想到新主人倒是个有雅量的。”

    卫安怀奇道:“听兄如此说,此事倒是个人人称颂的雅事,岂有断了的道理。”

    “这新主人有些古怪,孤僻,像你一样,深居简出,拜帖不接,朋友不交,只听说是北边来的大客商,姓贾名仁,其余一无所知。”

    卫安怀哂笑,作弄道:“这名字也古怪,贾仁,岂非假人。”

    弟啊,你等下不要想打si我,我就烧高香了。

    两人下了一会棋,辛景臣便提议逛园,卫安怀兴致高昂,欣然跟从,园深景幽,不知不觉,在辛景臣有意引导下,两人离了人群,步入羊肠小道。小泉潺潺,从花木深处蜿蜒而出,泻于石隙之间。

    卫安怀觉得不妥,想招呼好友原路返回,突然前方辛景臣惊咦一声,唤他过去。

    卫安怀心中疑惑,他绕过奇石,穿出翠嶂。雕梁画柱,皆隐于山坳树梢之间,仰而视之,匾额之上,“栖子堂”三字龙飞凤舞,字如其人,气势磅礴,行书敏捷,笔锋沉重。

    卫安怀惊骇失神,怛然失se,久久失语。

    反应过来后,他当机立断,急促转身,眼风掠过四周,辛景臣不见踪影,一尘不染二人低眉垂眼,静静分站左右,挡住去路。

    “公子,主子正等候着您。”

    一瞬间,绝望迸发,如锋锐刀兵突刺,将他所有思绪切割散开,浑浑噩噩不成形,逐个,逐个泡沫般消融,晦暗中唯有沉重的心跳声在x中回荡。

    卫安怀僵y推开了门。

    只见阶下石子铺成甬路,奇花瑞草,争相斗yan蝶舞闹,修竹乔松,日光锁翠万载青。当中有一人,慵懒独坐,高簪珠翠,鬟堆金凤,脸若桃花,明眸皓齿,湘裙摇曳随风动,和颜悦se一笑中。

    卫安怀面如si灰,四肢发冷,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门吱呀一声,在身后合上,庭院深深,自成二人天地。

    “宝贝,我等你很久了,等你回到我的身边。”沈云之微笑,狡黠如狐。

    过了一会,卫安怀才找回自身温度,苦涩自嘲:“我应该更谨慎一些,不该轻信。”

    太短暂了,未能自由欢愉到银发销骨的那一天;也太痛心了,原来他已不是我的好友。

    沈云之轻呷一口佳酿,缓缓道:“你并不是不该轻信,而是不该错交朋友。”

    卫安怀沉默不语,脸有点发红,终究是少年同游,相伴日短,不知他竟是个墙头草。

    “你如何知晓我在这里?”卫安怀sisi盯着沈云之,彷佛要用怨恨将之凌迟。

    沈云之示意他过来坐下,卫安怀戒备不动,她自顾自地轻品美酒,不言不语,一时之间,幽鸟啼鸣,暗香浮动,清风拂叶,静静回响。

    卫安怀咬紧牙根,落座在对面,警惕观察她一举一动。

    沈云之给他倒了一杯清茗,展颜道:“张宪林偷习你的字迹,偏偏他很有天分,学出了四五分,偏偏他也很有才华,殿试得了佳卷前十,后面就不用我多说了。”沈云之眨眼送秋波。

    卫安怀无言可对,竟是这样的因由,寥寥几次指导课业,不肯收他为弟子,他就私下偷学笔法,百密一疏。

    “你那时就知道了,而我仍蒙在鼓中,呵,时运不济,无可奈何,你若要报那一刀之仇,冲着我来就好了,其余人是无辜的,当初都是我一人所为。”卫安怀黯然神伤。

    在她大业将成之时,密谋刺杀,成功逃离,b起脆弱的情ai,被背叛的恼怒恨意怕是终生难忘。

    沈云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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